恍恍惚惚中,仿佛是见到了小时候,那夏日里面那满满的青草香,橘子味道,还有那年少的少年,还有这个曾经被她当作是童年趣语的话。
细细想来,那画面都已经泛着岁月该有的青黄|色调。
夕夏的眉微微地蹙起,自从那一次之后,龙雅和她多少没有再联系过,一来是觉得有些别扭,二来,夕夏自己也没有调整好心态去面对龙雅。今天突然想起来,不知道许久没有联系的龙雅是已经离开了日本,接着自己的流浪之旅,还是还在日本。
“怎么突然不说话?!”见夕夏没有反应,迹部景吾有些抗议。
“我要怎么说?!”
夕夏从自己的回忆中把思绪拉了回来。
“是恭喜自己找到一张长期饭票,还是对你说,‘这话,你应该对我爸去说’?!”夕夏轻笑着问,刚刚那种话,要她怎么搭腔?!直接点头说‘我愿意’么?!
一听到夕夏说她爸的时候,迹部景吾觉得自己的左眼又开始疼痛了起来,只是和夕夏交往,他就得到了这种待遇,要是他哪一天真的去对越前南次郎说‘我要娶你女儿’,不知道那人会不会作出什么举动来。那种经历,只要经历上一次,就已经是足够了。他可不想经历第二次。
“我觉得,我会死的很惨。”迹部景吾发出肺腑之言。
夕夏轻笑出声。
“但是还是会娶你。”迹部景吾补充上一句,“我想你爸应该不会让你当寡妇吧?!”
“我爸一定会劝我另攀高枝的。毕竟庭院深深深几许啊…..”夕夏想了想,觉得这个可能性很高。按照自家父亲的行事模式,这种做法的可能性很大。
庭院深深深几许,总是说的没错,像是迹部景吾这种光鲜的豪门公子,他们家的门槛也不是一般的高的。这个社会说是开放社会,但是骨子里面却是脱离不掉那门当户对的观念的。
而她没有那种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想法在,远离聚光灯,平平淡淡地过那种朴实的生活,那种生活才是最真实的。
和迹部景吾交往,那也算是人生的意外吧。
“我们不说这个了。”夕夏打断这个话题,这种以后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现在说这么多也是没有什么用的。
“好吧,反正这个话题早晚会说到的,最少也就两年了吧!”迹部景吾轻笑了一声,不反驳夕夏这种类似于乌龟逃避行为。
他的话可不是因为年少情况许下的誓言,也不是闹着好玩的,他是很认真很认真地在思考着两个人的未来。夕夏今年十四,再过两年,就到了日本允许的结婚年龄,到时候再讨论这个话题好了,虽然现在很少有人这么早婚,但是要是夕夏的话,他宁愿早早地把她合法地锁在自己身边,杜绝一切觊觎的目光,反正他牵起的手,就不会放下。
显然夕夏认为他的话还不够认真,好吧,他也不强迫,现在,就由着她好了。
“你怎么知道我感冒了的?!”
迹部景吾低声问着。感冒这件事情他并没有通知夕夏,也只是在学校里面请了假罢了,今天突然接到夕夏的电话,还真是有些有些意外。
“你去了我们学校了?!” 迹部景吾想了想,大概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可能性了。
“恩。”夕夏应了一声,“去了才知道你感冒了。怎么不通知我?!”
“又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情。”迹部景吾嘀咕了一声,得了感冒难不成还要大声嚷嚷的让所有人知道的份上么,又不是什么华丽的事情。不过看在夕夏特地为了他跑来他家照顾他的份上,或者,他下一次感冒的时候会和夕夏说一声也不一定。
思及此,迹部景吾又想到一件郁闷的事情。
“要是我不感冒,你就不打算来照顾我是不是?!”
“是啊。”夕夏点头,直言不讳,有手有脚的,又没有生病,她干嘛要照顾他?!
“我就知道。”迹部景吾的声音里面愤愤地。
“在冰帝,没有遇上什么事情吧?!”迹部景吾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
“能有什么事情?!”夕夏轻笑着反问。
“就是一些很无聊的事情,比如说有没有女生找你麻烦之类的…..”迹部景吾想了想,觉得自己也不好说,天知道那群女人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要是有的话,告诉我!”迹部景吾的声音里面多少有了一点要是受到伤害就要为夕夏解决的意思。
“应该要有么?!”夕夏自动把刚刚那件事情给摈弃了,轻笑着反问。
“没有自然是最好的。”迹部景吾点了点头,但是又觉得不对劲,夕夏那语气听着怎么就那么的别扭,“你那是什么语气,要知道本大爷还是很受欢迎的。”
夕夏那语气很明显地就是说他的魅力不行的意思么,居然如此看扁他!
“不过,倒是认识你们冰帝的一个人。”夕夏想了想,“她说她叫天上衣,你认识么?!”
那个一条彩合的话,夕夏倒是没有放在心上,只有那个天上衣,让她觉得有些不安,总觉得她不简单,心里面惴惴的,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天上衣?!
迹部景吾抱着夕夏的手僵硬了一下。
“冰帝那么多人,我哪能一个一个都认识的过来!”
迹部景吾轻笑了一声,然后把自己埋在了夕夏的肩窝处,紧紧地抱住了夕夏,像是怕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只能这么紧紧地抓住才能够感受到那种真实感。
“景吾,能不能不要抱的那么紧,我觉得,你是想勒死我……”
夕夏轻拍了一下迹部景吾那环抱着他的双手,抱太紧了,都让她有一种呼吸不顺畅的感觉了。
“好。”迹部景吾楞了一下,他刚刚在不知不觉中就用上了些力气,没想到已经是那么紧了么,迹部景吾应了一声,然后松开了几分。
天上衣么,迹部景吾在心底重复了这个名字,觉得有一些烦躁,如果是一般的女生找上夕夏还好,换成是她的话…….
事情似乎是有点麻烦,不知道天上衣到底想干嘛,重要的是,他不想让夕夏知道他和天上衣的关系,至少在夕夏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还不能……
夕夏刚刚对他说不喜欢他撒谎,那么建立在善意上的谎言呢,是不是能够得到原谅?!迹部景吾不敢肯定,但是唯一能够肯定的是,他不希望夕夏受到伤害,所以,有些事情,他不得不作出隐瞒。
32离别曲
六月五号,周五。
阴雨绵绵了三天的时间天空终于是放晴了。
其实连绵的雨天持续的日子其实也不算是很久,只是,因为一直阴雨绵绵不见晴朗的关系才让人产生了这种感想,就像是那《花样年华》中那总是下个不停的雨季一般,似乎连空气中都能够闻到一些发霉的味道了。
但是在这一天,突然很奇迹式地放晴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夕夏突然想起今天好像是手冢国光要离开的日子。周五,正是一个学生都要上课的日子,飞机起飞的时间点正好是中午午休的时间,学生们下午还有课,即便是下了课之后赶到机场,看到的也只是那滑过天际,遗留下来的那一条长长的飞机云了吧!
就像是现在龙马躺在青学教学楼的天台上,抬眼望着天空。
六月里的阳光已经有些猛烈了,在阳台上躺久了,整个人热烘烘的,像是被晒的脱了一层皮,有些虚软。
抬眼望向天空的时候,那明晃晃的阳光耀的人眼睛都睁不开来,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看到的便是那一大片蔚蓝色的天空,天很清,偶尔有几片白云悠悠地飘过。
飞机飞过,有着轰鸣的声响,然后在那蔚蓝色的天空中拉出了一条长长的飞机云。
龙马看着那天空,感觉像是只要自己伸出手便能够触到,但是事实上却是遥远的根本就不能够触及到,一如那个人的实力一般。
有些可恶,但是却是也是敬佩着。
不知道在德国的天空看起来是不是和在日本的时候看上去是一样的,是否也是那么的蔚蓝,那么的广阔?!
“真是的。”
龙马轻喃了一声,合上了眼眸,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明明不是这么感性的人,现在却是在想着这么感性的像是他姐姐才会想的事情。
龙马把手枕在了自己的脑袋下面,想要趁着现在在午休的时候休息一下,等到下午下课之后就要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训练之中,现在也是他唯一能够做的吧。
在部长回来之前,绝对不能输,输给一个人就够了,而且还是在连着输了两次的情况下。这是此时此刻在他的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天气,真热啊…..”
龙马轻哼了一声,声音中有着猫一般的慵懒。
成田国际机场
迹部景吾看着站在他不远处的那个少年,那张清俊的脸绷的紧紧的,看不出他的思绪。
他是他的对手。
从两年前在关东大赛上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迹部景吾就有了这么一个想法存在,有着一种命定的感觉,像是冥冥之中,他们生来就是应该成为对手一般。
这种想法很宿命论调,但是却是最符合迹部景吾心里面的想法的,迹部景吾想,也许手冢国光也是有着这么一种想法存在也不一定的。
如果在同一个学校里里面,他们会成为很好的搭档,称霸全国也不是一个问题,可惜,他们在不同的学校里面,所以注定只能当对手。
而此时此刻,他的对手,却是要离开了。
迹部景吾高兴不起来,没有手冢国光的关东大赛,青学就不算是出尽了全部的实力,没有手冢国光的全国大赛,那也可以算是不完整的全国带大赛吧!
但是即便如此,迹部景吾自嘲地笑了笑,这些似乎已经和他们冰帝没有什么关系了吧,他们早就已经被阻隔在了关东大赛的门外,也没有了问鼎全国大赛的资格。
“话说….”迹部景吾看着手冢国光,嘴角轻勾,“在这种时候把本大爷叫出来有什么事情么?!”
说起来,在邻近中午的时候突然接到手冢国光的电话的时候,迹部景吾还真是有被吓到的感觉,手冢国光这个男人打电话给他,真是任人都想象不出来的吧!
但是,迹部景吾还是来了,生平第一次翘了课。
虽然说学校的课对于他而言原本就没有什么意思,按照他的实力,早就可以直接跳级直升高中部,但是作为学生会会长的他即便是再无聊也不曾翘过客,顶多就在课上心不在焉罢了。这一次算是违背了他一贯的准则吧!
“很抱歉,那么突然地打电话找你。”
手冢国光手上拿着机票,他的行李不多,只有一个简单的行李箱罢了。人家都说是近乡情怯,其实离乡情切倒是真的,虽然德国慕尼黑离日本也不远,做飞机十几个小时就能到了,但是等到离别的时候却发现很多事情看着是放下了,其实根本就是没有放下,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打这通电话了吧!虽然很突兀,但是却是现在他的唯一能够拜托的人了吧!
手冢国光那一番极有礼仪的话,倒是让迹部景吾有些不习惯,他这么一来,倒是显得他刚刚那样子傲慢无比。
迹部景吾的眉梢微微抽了抽。
所以说,他还是挺讨厌手冢国光的,完完全全的模范生的典范,看上去一点脾气都没有,其实都是隐藏着,暗自压抑着,即便是心里面再不爽,也是不露于色,做人做到这种份上,也算是够压抑的了!
“啊恩?!”迹部景吾不由自主地抚上自己的眼角泪痣,声音里面有着不耐烦,“有话就直接说吧!”
他真是厌烦了这种官腔的论调,操着腔调的人在生活里,他是见多了,也见腻了,他可不希望在和他同龄人的身上见到这种模样。
“若是有空的话,可以拜托你让冰帝和青学进行一场练习赛么?!”手冢国光开口,“时间的话,可以由你选定。”
迹部景吾楞了楞,对于手冢国光这个提议,不,不能算是提议,应该算是拜托,多少有一些意外,但是想了想之后,迹部景吾的嘴角又弯了起来,带了一点讥屑的味道。
“手冢国光,你凭什么认为我们冰帝会答应这件事情,免费给你们青学当陪练?!”这种亏本的事情,他为什么要答应?!
手冢国光看着迹部景吾,也不说话,那眼神深邃,像是要把人给看透了似的,看得迹部景吾心底里面只有一种发憷的感觉。
大男人看大男人,至于看那么久,就算他长的好看,也不能看出一朵花来呀!迹部景吾在心底腹诽了一声。
“因为你人不坏。”手冢国光半响之后才说出了这么几个字。
被一个男生发好人卡,迹部景吾这还是第一次体验。
“你怎么知道…..”迹部景吾轻哼了一句,“要知道你的肩膀可是因为本大爷才报废的……”
迹部景吾的话,像是提醒着自己,也提醒着手冢国光这个不争的事实。
手冢国光的眸子暗了暗。
迹部景吾也止住了声,突然之间,这个话题像是变成了一个禁忌一般。迹部景吾觉得自己似乎是有些咄咄逼人了些,这句话说出来,他一开始并不是有心的,但是听起来,就好像是他是故意这么说的一样。
在手冢国光的心底,想必是恨着他的吧!手臂对于一个网球手来说,那就相当于是羽翼,而他就是生生地折断了他那羽翼的刽子手。
“其实,我不怨恨。”手冢国光像是看透了迹部景吾心底的想法一般,说出口。
那种情况下,易地而处,他也是会如此选择的。所以,手冢国光从来没有怪过迹部景吾。赛后,冰帝的教练突然到访,给了他治疗的建议,虽然神教练没有说,但是他多少还是能够感受的出来,这也是迹部景吾拜托的吧!
我不怨恨。
这么一句话从手冢国光的嘴里面说出来,看着是很简单的四个字,但是却是像是一种救赎一般,救赎了迹部景吾那一直有着愧疚的心,也救赎了手冢国光自己的心。
不恨往往要比恨来的难。恨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是放下所有的戾气却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而手冢国光却是做到了。
迹部景吾觉得自己即便是冲着这四个字,都要点头答应了下来。
“练习赛对以冰帝而言,也算是有利无害,毕竟,没有进入全国大赛的话,三年级的便要隐退了,球队总是要交付给下一届的人。”
手冢国光薄唇轻掀。
迹部景吾刚刚想要答应的话到嘴边,最后只是演变成了嘴角那细不可见的抽搐。这手冢国光,嘴上说着不怨恨,但是这话里面可是句句带刺啊,这不是明摆着刺激他们冰帝没有进入全国大赛这一点的伤疤么。
“本大爷要看着没有你手冢国光的青学败北给我们冰帝时的模样,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今天的提议!”迹部景吾的声音里面气鼓鼓的,像是负气一般。
“于是,这便是答应了。”手冢国光点了点头,然后,对着迹部景吾伸出了右手,“多谢。”
迹部景吾用力地握上手冢国光的手。
刚刚那个,姑且算是激将法吧,当然的,他不是中招,而是想要看看,这没有手冢国光的青学,倒是要怎么应对他们最佳阵容的冰帝。
要是没有手冢国光,青学依旧能够胜过他们冰帝的话,那么,青学的确是有这个实力在的。
他也就姑且承认好了。
播音员那甜美的声音一遍一遍回响着,手冢国光觉得自己是时候该离开了。
他背过身,拖过了那一箱子的行李,准备前往登机口。
“保重!”迹部景吾道了一声,声音中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
手冢国光微微回过了头,却是看到迹部景吾那离开的背影。那一头微翘的紫灰色头发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很是显眼。
手冢国光的嘴角微微勾了勾,然后头也不回地往着登机口走去。
飞机在跑道上一条长长的滑行之后,终于翱翔在了天际。
迹部景吾站在机场那护栏处,车子停在不远处,等候着。强烈的气旋带来的风吹乱了他的头发,却吹不散他心中因为被他视为强劲对手离去而产生的唏嘘之感。
所有一切,似乎又回复到了平静之中。
迹部景吾回过头,准备回冰帝。
在看到依靠着他的车的那抹纤细的身影时,迹部景吾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迹部景吾问着。
一切看似平静,但是却是又暗藏着不平静。
33另一种身份
如果对你撒谎会怎么样?!
迹部景吾曾轻笑着问夕夏这个问题,但是得到的夕夏的回答是坚定的,她不喜欢别人撒谎。
夕夏不喜欢别人对他撒谎,这一点她很明确,不只是单单地对于迹部景吾,还包括了她认识的人之中,亲犹如龙马,友有如暮叶文雅,浦原心诺….
她不喜欢撒谎,因为她不喜欢被欺骗的感觉,那种被蒙在鼓里面感觉,就好像自己是一个跳梁小丑,演着自己的戏,被别人看着。
迹部景吾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只是笑,他可以理解夕夏的感觉,但是却不敢再问下去,也不敢下任何的承诺,只是笑着,笑的没有以往的张扬,微微地有些苦涩。
迹部景吾撒了谎,撒谎的对象是夕夏。
但是如果是不得不撒谎,那是不是能够得到原谅?!
迹部景吾看着倚靠在他家那辆接送他上下学的加长林肯的那抹纤细的身影,那头紫色微卷的长发在阳光的照耀下那紫的更加浓重了些,透着一种幽暗。冰帝那一身浅咖啡色的校服穿在她的身上,很服帖,勾勒出了那纤细的腰身,像是专门为其量身定做的一般。
她就这么依靠着车子,然后很是悠闲地看着他。
“真是难得啊,学生会会长也会翘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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