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峥终于再三叮咛着,送我上了车;遇着千云淇,两人对视一刻,又都躲开了。
刚要走,突然一匹快马冲我们奔来,等到近处再看,却是休维寒。
我若有所思,才要上前说话,只见他抱着个人,仔细扫了扫——却是娘。
“你……你给我的是什么解药!”不容我说话,休维寒先怒气冲天喝道。
我愣了一刻,觉着事情不好,也有些心慌,忙说道:“还不是化蝶的解药,我娘她……”
“若是化蝶的解药,她怎么吃了反不见好,而今连气息都快没了?”
我被他问住,不由思量起来——解药是千云戈给了顾峥、顾峥给了杜倾雨、杜倾雨最后转交给我,这中间的三个人都不会对我使诈,而解药交到我手,也一直保管得严密,决不会被掉了包。
我于是忍不住问:“你确信她吃的是我给你的解药?”
休维寒不禁更恼:“我能连这都错了?”
“我是说,中间有没有经过他人之手?”
“没有!”休维寒答的肯定。
这可难住了我;顾峥也跟在一旁攒着脸苦想。
“我瞧瞧!”不知什么时候,千云淇竟走到近旁。
我这才见了救星似的,拉住他道:“对!那毒也是出自你们平鸿宫,你看看我娘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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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云淇瞥一眼,我才记起自己失言,但总归火烧了眉毛,哪里有时间粉饰。
“可否先将人放平,我也好查看。”千云淇淡淡说道。
休维寒犹豫一下,还是把娘挨着马车放下了;他不似刚才那般慌乱,可那份担忧却依旧不减。
千云淇在众目之下为娘诊了脉,又从袖子里抽出根银针、没入娘颈后,不多时,他叹口气道:“可能是误食了‘魈遒’。
化蝶本是平鸿宫的禁毒,纵是平鸿宫,现在也没人敢再炼。我也是听我师傅说、才略知一二,想必这毒发的经过你们都知道,只是这解药——说来歹毒。
解药叫‘魍魉’,毒发的时候用,半个时辰就可大好;但与‘魍魉’相对的就是‘魈遒’,‘魈遒’看上去与‘魍魉’无异,只是闻着略微发酸。中化蝶的人若误食‘魍魉’,不但不能解毒,还会促使成蝶长得更快。
依脉象,她应该是昨夜四更前后毒发——”
休维寒点点头。
“按理,应该撑不过八个时辰,现在约莫有三四个时辰了,若无解药,恐怕是……”
闻言,休维寒登时傻住,半天才扭头看我。
我虽自知无愧,但还是被他骇住,忍不住退了一步。
“休先生……”我无助地摇着头。
休维寒的眼、像要杀人一般,又伤得万分悲凉。
我动也不动,半天才想起来,于是忙爬进车里,翻出皇上早晨给我的解药,惊喜道:“别急!皇上早上也给了我一颗解药,你们看这个是不是!”我说着忙递过去。
休维寒大力推开,恨道:“你装什么!她总还是你娘,她都不争了,你还不肯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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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愕然,竟忘了辩解。
倒是顾峥扶住我,道:“你别错怪好人,我想,五儿给你那解药是均赫王爷手里那颗——”他说着看向我。
我默然,算是认了。
顾峥又道:“那是均赫王爷亲自交给我、让我转交他的,再说,刚才唯铭王爷也说了,这毒平鸿宫都没人炼了,他去哪里找‘魈遒’?可不是诬赖人么!”
休维寒这才清醒些,低头默想,却依旧没有好生气。
这时,千云淇早冷哼一声,夺过我手中解药、揣进怀里,径直上了车,对始终观望的彭舆昊道:“上路!”
休维寒不禁又急了,上去便拉千云淇:“你既知道这毒的解救办法,刚才他拿的、也必识得出真假;你好歹看看,若真是解药,不也能救她一命!”
千云淇厌弃地甩开休维寒,冷冷道:“我为什么救她?刚才那药是真的,我早辨过。但天底下现在就这么一颗,也是给那人的!”他说着瞟我一眼。
我又是一诧,心里渐变得茫乱——魈遒是谁做的手脚想必大家都明了,这也许就是当年沈孤瑛最后的算计。
然、亡者已逝,再怨徒劳。
而今,摆在眼前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无法孝感动天、从容生死,我禽兽不如——但、我真的还不想死!
娘,我不是不想救你;原以为不论如何,皇上也会救我,所以千云戈的解药给你无妨;哪知是造化弄人,你、我总免不了这场取舍。
我不想死,顾峥会护着我、千云淇会护着我,可能除了休维寒,所有人都会护着我——但为什么这么不安,为什么快要承受不住?
身子轻飘飘的,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是本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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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道:“千云淇,救我娘——不然我不随你去!”
“我不。”千云淇轻松一句,却没有半丝回旋。
我不禁虚晃起来,闭上眼、好半天才稳住心神,推开一直扶着我的顾峥,咬牙向前。
顾峥又来帮持,被我打开了。
“五儿,你去那儿?”顾峥跟着我问。
“去找千云戈。”我不停步。
“你去哪儿找他?”顾峥急了、拉住我。
我又挣开,再不说话。
顾峥还是紧跟着不放。
走了几十步,突然身子向上一挑,越过几家房院,我又被千云淇掳回马车旁。
他不看我,却说的字字生响:“我可不会跟你讲理,你不听话,我就来强的。”
我笑了,伸手去摸他的脸道:“真俊!千云淇,你想不想要我?”
千云淇身子一绷,我的手顺势滑下去、握住他的要害。
千云淇一慌,险些松手把我掉在地上;再低头看我,脸已经红得喷火。
我撒娇似的打在他胸口:“讨厌!你不要,我可想要了——干脆去找顾峥!”话未完、我就要下去,反被千云淇勒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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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跟我耍花腔——我说不救她就不救她!她几时当过你娘?再说——光有有解药也没用!”
我愣了一刻,又嘻嘻道:“就是,你何苦救她?我本来就是没爹没娘的杂种,让他们死绝了才好。他们死绝了,我不更好让千人骑、万人跨的!你这主意好!真——好——”
千云淇的脸色越发冷利,瞪我一刻、狠狠放我下来,身子压到那只断臂,我疼的叫了一声。
彭舆昊略有些看不下去,刚要说什么,却被千云淇恨极的眼神吓回去了。
舒缓半天,算是起来了,我招摇着就往外走。
顾峥又拦住我:“五儿别闹了——”
“好,也不求你们开恩了!”那边、休维寒已死心,怔着泪,边说边抱起娘,朝马匹走去。
我只当没看见,仰着脸问顾峥:“顾峥,你说过总会帮我的!”
顾峥低头,半天不语。
我撒气:“原来顾峥也骗我!”说完我又要走。
顾峥一把拉住我:“我帮你——你要我怎么帮你?”
我环住顾峥的腰,贴在他胸口,满脸醉态道:“顾峥,只有你最好!你永远待我最好!我最喜欢你!你不是跟镶銮禁士团的人交好吗?”我说着看了千云淇一眼,只见他极轻的颤抖一下。
我继续道:“虽然那回为了救唯铭王爷,你强我和你上了床,但我不怪你。”
“五儿!”顾峥略有些慌张。
“真的!”我说着又看千云淇一眼。
千云淇别过头来,先是看我、又看顾峥,脸色渐变得吓人。
我又道:“你和镶銮禁士团好,现在就带我去好不好?那里面有多少男人?我想让他们一个、一个上我……”
“五儿!”顾峥再听不下去,一下甩开我。
我停了一刻,侧目:休维寒已经携着母亲、策马离开。
娇笑,却感觉要哭出来:“真的,顾峥,我想让天底下的男人一个一个上了我,我快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让他们把我干死、玩儿死、折磨死……”
顾峥抽搐一下就要上来抱住我,却被千云淇抢先拉到一边;他脯伏着、盯住我看。
我抖了抖唇,终是决然:“我也不懂,为什么每回都要我来承担?我不行了、我不行了、我不行了……
你们兜要我,却没一个肯为我负担一些,我再不想这样,我宁愿断手、断脚、哪怕断头,我再也不想这样!”
泪、还是冰、还是血、还是毒、还是别的什么——肆意、蔓延着我;合上眼,又贴入宽厚的胸膛……
这回是谁?
“我救她!可是……”
眨眨眼、痴看着,明明就在近前,却分不清楚。
“光有解药也不行,要一脉之亲作‘髓引’方可——便不用沈孤瑛的解药,我也有办法解你的化蝶,可是以你现在的身子,这‘髓引’……实在太险!”
“千云淇?”我问。
“销魂……”他竟沙哑了声音:“太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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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死吗?”
“也许。”
我沉静下来——静到连自己的存在也感觉不到……
“我想见千云戈。”我道。
千云淇愣了一刻,问:“只是想见他么?”
“还有——”我挣开千云淇,“帮我救他。”
“好。”
“跟他说——我想要、那个盛气凌人的均赫王爷。”
千云淇不语,僵硬地拉住我仅剩的手;我任他牵着,再抬眼看去——
不知何时,皇上已带人来了。
“销魂,不许!”皇上几步过来、便要抓我。
千云淇却飞快把我护在身后,与皇上对峙。
“五王叔,你想让他死?”
“他自己选的。”
皇上瞪着千云淇,而后威慑道:“朕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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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云淇冷笑,回身拥住我飞上墙头。
“追!”一声龙吼,又是刀光剑影。
千云淇打伤卫士,夺过匹马,带着我向前奔去。
韦段戎带着人马在后面紧追不舍。
渐渐,我们竟赶上了休维寒和娘。
休维寒看着,愣了一刻、却不说话。
千云淇驾马靠近,桀傲道:“你答应我件事,我就帮你救这个人!”
休维寒一诧,但马上恢复如初:“什么事?”
“把千云戈带来十里坡、展渡寺,交给堂明方丈,要快,过了两个时辰,我保证你要的人活不过今天!”
“好!”休维寒赫然相应。
千云淇腾出只手,用力一揽,娘的身子就滑到他臂下;他招式快,一个动作还没看清,我和娘的腰肢便同他绑在一起。
休维寒勒马,反向而去了。
我们的坐骑、终于不荷重负,倒了下去。
韦段戎又带人上来,千云淇用尽解数招架,但负着两个伤者,又要忙于应对,纵他功夫再好,也逐渐有些不支,韦段戎一干人逐渐占了上风。
我只觉自己像个布偶,在千云淇腰间甩来甩去,不时与昏睡的母亲碰上——
竟是第一回这么近看着母亲。
我说不出感觉,仍是那张脸,仍是暗示往昔绝色的容颜,突然就没了防备,像把我化进去一般,再分不出彼此。
终于,韦段戎的剑架在了千云淇肩上,我们已是四面受阻,无可退路。
“唯铭王爷,得罪了!”韦段戎面无表情说道。
千云淇拧着脸,眉宇间杀气越聚越重。
我有些预感不妙,强撑着困顿的身肢,望向韦段戎,虚声道:“段戎……”
韦段戎看我一眼,目色凝重下来:“你不用求我,那日我已跟你说过,你和皇上我都不会辜负,我今天是来救你!”
我心里一沉,绝望之情席卷而来,垂下头、就要认命之时,突然听到极快的几道剑风划过,再抬眼望去,跟着韦段戎来的十几个卫士已经倒在地上。
“段戎——”我惊诧。
韦段戎背对着,那寒剑竟无血迹,银蛇般伶俐地眩舞一下、便又收回鞘中:“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但你既执着——就走吧。”
哀哀对着那矫健的背影,我终于在颠簸中盍下那抹虚黑。
段戎……
“销魂!“
我转醒过来,高兴地拉住身边人:“千云戈!”
“是我。”那声音哽了一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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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恍恍眼睛,终于看清,原来是千云淇,不觉有些失望。
“他一会儿就到,休维寒已经去找他。”
我痴了一刻,又问他:“我娘怎么样了?”
千云淇略有迟疑,但还是说:“她、时候不多——你当真要……”
我定然看着他,叹口气:“还能怎么样呢——算了!”说着、我突然坐起来,洒脱地整理衣妆。
“你帮我看看,头发乱吗?”
千云淇面带忧色,拉住我的独手:“我来帮你。”而后,默默帮我梳理起来。
不多时,他正过我的身子,仔细打量着,冷决的脸不由笑了:“好看,真的。”
我回笑着,又问:“那这衣裳呢?”
千云淇起身,先是皱眉,后又顽劣道:“不好看——穿在你身上才好看。”
我漾起脸——再笑一会儿、再多笑一会儿,真好。
真到做“髓引”的时候,我还是有些局促,并再三问千云淇、会不会疼。
千云淇觉着好笑,道:“怪事,死都不怕的,还怕疼?”
我已经没心思听他调侃,看着安详如睡的娘,心道:千万别太疼——之后咬牙、便进了气场。
千云淇尾随而入,点了“入魄”、“走髓”、“移骨”、“召血”四门,我终于再不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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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只是酥麻麻地浑身发痒,接着便全身震动起来,渐渐,疼痛越来越烈——疼、真的好疼、疼到我忍不住骂娘,可我娘就在身边,还奄奄一息,只怕骂也无用。
这疼,好像漫无边际,好像要把我彻底吞吃,我终于感到一种极至的疼痛——从未遇到过的、再没有比这更甚的疼痛,但、给人的感觉却不是悲伤与绝望,反而很美、反而炫目、反而无比陶醉……
此后就像玉碎成灰,躯体幻灭,疼、也到达颠峰,一下子海阔天空。
于是,那一刻,我看到了他。
销魂……
于是烙在生生世世的夙命中……
那景,
依旧停在结发厮守的刹那,依旧不改白头偕老的永央,依旧保持相互拥持的执着。
但是、好困……
就在他周身的极光中安睡,似乎是做了许多梦,却暂忘、谁在温暖中给我引导……
像玉碎成灰,躯体幻灭,疼、也到达颠峰,一下子海阔天空。
于是,那一刻,我看到了他。
销魂……
于是烙在生生世世的夙命中……
那景,
依旧停在结发厮守的刹那,依旧不改白头偕老的永央,依旧保持相互拥持的执着。
但是、好困……
就在他周身的极光中安睡,似乎是做了许多梦,却暂忘、谁在温暖中给我引导……
销魂、销魂、销魂、
我不许你走。
总之,不管用尽什么法子,我不许你走。
那天的话,我收回,你再没有下辈子,只有一辈子,到天地之终了,你也只有一辈子,你的一辈子,全是我一个人的。
所以你得给我回来。
我不管你喜不喜欢、愿不愿意、还要经多少磨难,你给我回来。
你说、要那个盛气凌人的均赫王爷,他需得你在才行,你不在,他也永远不再。
五王弟不许我上乌奴山陪你,他定是要抢走你。可我不怕,谁也抢不走你,我们的身子都受了一种叫‘灵犀’的毒,务必要相生相克、相伴携永的,别人谁都休想介入。
销魂,不要紧,不过几个月,几年,几十年,或是几百年、几千年,你尽管去治你的病,我都等着你。
不过你得快些,非得快些,我等不及的。
不能守在你近旁的日子,我去成就你的愿望,做个盛气凌人的均赫王爷。我保证,你早一日好过来,我就早一日如你所愿。
而今,我暂且容你调皮,你累了,睡吧——我先亲亲你行吗,我想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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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好些话要跟你说,好些事要告诉你,你虽睡了,可能听见我说、是么?
若不是也愿你早些复好,我真恨不得、让此距乌奴山如天涯海角、永没尽头。
你暂且听我说,但以后好了,你也要对我说;我保证什么都不再瞒你,你也不许瞒我,咱们以后的日子都得这么过——你不说不行,我就算你答应。
……
好,亲亲……
既然你答应,我就开始。
先说什么呢——我们一起的日子,似乎都不甚了解,就从起初、那些你或许不知道的事说起。
我第一回见你,你五岁。
初春,天气还冷的时候,你病得要死;厄澜为给你治病,才大意了,被苦心搜寻她五年的我逮着。
她和你一样聪明,居然在我眼皮下藏了五年——五年,我满世界找她,却没料到、她就在我抬眼足以看到的地方出出进进;但她也许不敌你聪明,因为后来终于觉得,厄澜让我迷恋、让我怀恨,却从没像你这样让我为难和无奈。
那时我也恨你,看着厄澜为你沦落风尘、为你心憔力悴,我恨的发狂,恨到几乎挫你成灰——别生气,亲亲;要是早知会有今天,我那时一定把你抢来,好好对待,不让你以后也会恨我。
后来厄澜屈从了,要求只有一个:我永不能伤你。
我惭愧,没有遵行诺言,不但伤了你,还终于把你伤得不清——亲亲,真的别怪我,以后全都给你补偿,你怎么讨债我也不躲。
于是如她所愿,我让你以为她死了;最后带走了她,抛下了你;真后悔。
而后的几年我没再管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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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十一岁那年,休维寒设计,从我的报复中夺走厄澜;我盛怒不已,竟又想到你这筹码,于是让人把你找回——
于我、你本是要挟厄澜的人质;但再见你,我却不能自持。
销魂。
我在中堂远远瞥见你的第一眼,想到的便是这两个字。
那时候,你像水晶做的,剔透、明洁得让人想毁了你,我真气的要命,为什么你如此出尘?你什么都不曾知道,什么都不曾遭受,我忍不了。
我报复着,让王府的人狠狠使唤你、故意刁难你,可你仅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除了比别人灵透些,根本无法自保。
也怀疑,怎么当初那么执着于折磨你;到底说不清,可再选一遍——千万别恼,亲亲,我还是非得这么做。
但很快我就不安,因为有人比我还关注你——
顾、峥、
这人到现在都让我恨的牙痒——亲,以后不许你和他好。
他在意你、我自不高兴,可终究减免你不少苦难,我倒能容忍;于是就这么过了。
亲,有时候不想你这么艳惊世人,我很想你普通一些,碌碌无为一些,多依赖我这均赫王爷一些,但你的光彩还是掩不住;我不敢、说不出为什么,可我就是不敢冒然把你据为己有,好像我多年的立场会因此颠覆,好像我所有的初衷都要一笔勾销,你是致命的——所以我由着人将你糟蹋。
先是王府的马夫,后是无数的男奴,最后顾仁凤都要把你送做娈宠。
他说的冠冕堂皇,是为你的伤天害理;但我知,实是他怕自己亲生儿子把持不住,作出逆理的事,所以越快要打发掉你这‘祸害’。
而我终于说不出反驳理由,任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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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再亲亲,亲亲不完……
每次想到你此后的经历,我都如坠梦魇、惊痛不已。
亲亲,亲不够你,要是能把你这伤彻底去了,我拿什么换都不可惜。
然、如何也不能回转,让你沦落,我恨透了自己
若说你的事我全知道,你信吗?
我知道杜海年怎么侮辱了你,知道你在杜府怎么拼命挣扎,知道你怎么让十二个护院糟蹋了两天两夜,知道你恨的要死。
我不过伸伸手就能救你,可我实在太混。明明自己也快受不住煎熬,却依旧不知为什么固执——其实我骗你,我知道,开始就知道,只不过太犟、不愿承认。
我怕自己爱上你。
我恨顾峥还有一条:他于你的关心不逊我丝毫。
你的遭遇,他一定早也知道,所以才不顾一切、拼命要接你回来。
终于有人肯救你,我暗自高兴;可我太不高兴那人竟是顾峥,对你非分之想的顾峥。
我有意刁难,让他跪了七天七夜,才去接你。
而他接回了你的人,你却变了。
那样死寂的眼神,那样恨透的气息,那样幽暗、深不见底的伤惨,这怎么是你?
一下子,我像让人抽掉呼吸、勾去魂魄;太阳地下三个时辰,日光白灿灿的,我却坠入万劫不复般,找不到回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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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神差,我叫了最好的大夫、让人用最好的药、把你安顿在最舒适的地方、派人最细致温柔地照顾你,我甚至不那么推拒顾峥接近你——亲亲,我不想为自己开罪,对你,我总是罪无可赦。
我想你过的好,再不受惊吓;想把你当宝一样,碰在手里爱护着;更想你变回以前干净、单纯的你,不管日子多劳苦,扬脸对着一切时,绝没有那份无助和凄凉。
亲亲,你说我怎么做怎么做怎么做?
其实已没什么可做,否则你不会去寻死。
碎瓷割断你喉咙,血延得到处都是,像要把你吞了似的——我半夜跑过来,抓着你的腕子,你要去了,唯独固在我手里、硌人又苍白的腕子显得真实,此外都与幻境无异。
亲亲,以后再不许你走,你走到哪里我都会追着你。
我多想留住你,而我的挽留倒像尽毁了你。
干净的你不见了,剔透的你不见了,纯白的你不见了,自洁到不惜损命的你不见了。
当我看见你在王府的几个厨子身下糜承欢时,我恨不能杀了你。
于是,盛怒之下,我又答应顾仁凤、再把你送给杨延睿做娈宠。
亲亲,你告诉我,真是你自己情愿的吗?亲亲,我不信,肯定不是。
你爱自己,珍惜自己,你聪明,看透了一切,你骄傲,没人能将你折服。
你怎么甘心流连在那些肮脏?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