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固执,真正的不容侵犯,不会妥协。
如此一来反而让易寒慌了手脚,打又不舍得,这不打自己又要吃亏,弄的自己左右为难,明知道这样做会给自己带来无数麻烦,但他就是做了,人有时候的举动真的奇怪而又无法用常理解释,或许这种麻烦对易寒来说不是麻烦,而是生活的另一个方面,丰富多彩的一面,他是皮痒痒,故意找被打。
所有人的无奈的看着这一幕,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就好像在看一出戏剧,只能着继续演下去,你却无法去改变剧情。
易寒被刀女追的实在没有办法,左右为难之时,选择了最窝囊的办法,那就是逃跑,此举让在场所有人感觉不可思议,堂堂一个麒麟将军却被一个女子追的落荒而逃,只有对易寒放。荡性子有些了解的剑女知道,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在易寒身,都是合情合理的,在他身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也就是他与常人有异的言语举止,才让大小姐二小姐这样阅遍天下优秀男儿的人,在遇到他的时候有强烈的好奇感,新鲜感,对他过分瞩目,当了解之后,恍然大悟,他也就是这个德行,可是那个时候已经晚了,人的印象可以改变,但彼此之间的感情却已经在心里生根,剑女心里知道易寒是个可恶可恨的人,倘若换了其他一个人,剑女看着不顺眼有可能一剑杀之,让眼睛落得个清静,但是就是因为他是自己所熟知的易寒,心里多了一份纵容。
易寒跑路,刀女在后面穷追不舍,那双透出愤怒火焰的眼睛除了易寒,再也看不到任何的东西,看来杀了易寒还不足矣消她心中之恨,大概只有看到他痛苦的生不如死,才能让刀女泄恨。
易寒一边跑着,一边往后望,心中想,总该跑累了,停下来歇一歇,可是刀女却似一匹永不知疲倦的发狂母马。
也不知道追逐了多久,易寒终究累的跑不动了,停了下来,喘着大气道:“你到底想追到什么时候?”
刀女也急喘着气,饱满的胸襟随着呼吸蜿蜒起伏,“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你伏法”,神态依然冰冷,可是因为急喘,口吻却未能与神态表现如一,显得有些怪异,淡淡的没有什么杀伤力。
易寒道:“不要追了,大不了我娶了你”,当然还是不知觉调戏敷衍的想法,心里可没真的想娶刀女。
刀女急喘一会,缓过劲来,冷声道:“此事以后再说,在此之前我要将你伏法”,眼睛盯着易寒胯下,目标依然明确。
冲动是魔鬼,每一次的冲动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易寒付出的代价就是惹一个不该惹的女子,他要是心狠手辣那倒还好,可惜本性怜香惜玉,就算到了生命危急关头也不会有辣手摧花,解决自己麻烦的人,很简单的问题到了易寒这里就成了天大的难题。
易寒问道:“真的非要如此吗?怎么说我们曾经也是可以坐在一起喝茶畅聊的交情,何必弄到今日这种田地”。
刀女咬牙切齿道:“我一定要看见你痛苦呻。吟的向我央求,我一定要看见你似个可怜虫一样无依无助,绝望透顶”。
易寒道;“这种心态要不得,报复不会让自己痛快,只有让自己内心空荡荡,充满莫名的惆怅。”易寒向刀女传授心理学。
刀女淡淡道:“那你说该如何是好?”语气平淡,不喜不悲,没有丝毫感情。
易寒正色道:“我认为应该以一颗宽容的心去原谅别人犯下的过错,当因为你的怜悯而改变了他,内心的那种愉悦充盈远比报复得到的一瞬间快感要持久的多”。
刀女冷声道:“可是此刻我恨不得生吃了你的肉,我做不到原谅你的行为”。
易寒慢慢诱导道:“那为何不尝试改变一下呢?或许你能领略到从未领略的感受,你内心尝试着告诉自己,我这种行为是可以原谅的,你自己并没有损失。”
刀女低头思索,沉默不语,就在易寒暗暗窃喜终于改变一个女子冷漠的心时,刀女突然凤木怒睁,紧闭的双唇冷冰冰吐出话来:“我怎么可以原谅你呢?就是杀了你一百回也洗不清对我造成的侮辱,杀了我,否则你必后悔”。
见刀女要动手,易寒连忙道:“这怎么能说是侮辱呢?你这么动人的身材,我不摸一下才是对你莫大的侮辱,这不是侮辱,而是我对你美丽的一种认可,是对你美丽的一种向往”,易寒又说了一番让人无法用常理领会的道理来。
刀女冷声道:“可是我为何如此厌恶痛恨你呢?”
易寒沉声道:“因为没有人告诉你这样才是正确的,她们都是错误的观念,而你也一样,试想将自己的美丽当做你的武艺一样,为人崇拜,为人瞩目,为人向往,为人敬畏,是不是也是同样得到”。
见刀女陷入思索,易寒又道:“你虽无法在武艺胜过我,但是你早已经用你的美丽打败了我,将我臣服,我对你的敬畏,对你的向往,让我在你面前像个可怜虫一样,这种挫败的感觉你不会懂得。”一语之后朗声道:“永远不要让我得到你,让我败在你的美丽,永远的痛苦,就是对我最大的惩罚”,说到最后易寒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刀女突然转身,不言一语慢慢走远,留下一个清冷的背影。
易寒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摸了摸说干的嘴唇,自言自语道:“有时候还真的靠这张嘴”,看着刀女清冷的背影,虽冰冷无情,却也玲珑可爱,大概也就只有易寒会用玲珑可爱来形容刀女,刚才这一番话对刀女有一定的作用,倘若遇到宁霜,自然会被驳的体无完肤,宁霜想玩会跟你慢慢玩,她若不想玩,那就是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任你说破天也没有用。
易寒返回陆机住处,陆机与刘文龙、范杰、野利都彦在厅堂交流,至于其他人都不见踪影,大概是呆在屋内,易寒大步迈入厅堂,朗声道:“几位别聊了,说话又不能当饭吃,陆机是该准备准备,来慰籍我们的肚子了”。
陆机淡笑道:“将军,是跑困了。”
野利都彦惊讶道:“麒麟,她肯放过你,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呢?”
刘文龙却道:“将军难道将她给杀了”,在他想来除了杀了那女子,绝对不会有第二个办法。
易寒不悦道:“刘先生什么话,我从来不对女子痛下毒手,在我动之以情晓之已理的劝说下,她终于深明大义的原谅我了”。
陆机笑道:“将军真乃奇人也,这三寸不烂之舌,恐怕天下间无人可比”,小处见细微,虽然是一件小事却也是一件难事。
易寒摆手道:“陆机你就别戴高帽了,心里还不知道如何鄙弃我呢?”
陆机笑道:“将军举止虽然夸张,但她能够原谅你,我们作为事外人又那有资格说三道四,再者说了,从另外一个方面也体现了将军并非纯属正经呆板的人,人无言笑,何来亲近随和,人在高处只可敬仰不可亲近,又何来将士同心”。
易寒也不作假,哈哈笑道:“陆机,你这话我爱听,就像做人一样需张弛有度,不知变通,固守陈规,难免落入死套”。
有一种人是越了解越深不可测,就像易寒和陆机二人。
刘文龙和范杰这两个不知见过多少贤才名士的人物,对他们二人有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陆机起身,“几位慢聊,我去准备午膳”,说着施礼从侧门走去,易寒疾步走到陆机身边,笑道:“我也来帮帮忙”,心里却不是想真的帮忙,生怕陆机又拿些野菜来招待他们,却是打他篱笆里几只鸡的主意。
陆机笑道:“将军是客人,怎肯劳你亲自下厨,岂不是让陆机待客不周”。
易寒笑道:“不必客气,就当成朋一样,不必见外”。
陆机笑了笑,也不多言。
两人走到厨房,这厨房简陋,什么可吃的东西都没有,这会易寒心中好奇,却不知道这个有旷世奇才美名的一步先生下厨是什么样的一番景象。
易寒原本打算大展身手,见厨房空无一物,却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正好奇之时,只见三六却捧着一大堆说不出名字的野菜进来。
易寒问道:“陆机,我们午膳就吃这个”。
陆机笑了笑,点了点头,“菜不再简,而在其心,烹饪之事,必以甘酸苦辛咸,先后多少,其齐甚微,皆有自起。凡味之本,水最为始,凡味之变,火为之纪。”一番见解之后笑道:“烹饪之事犹如言治国之道,炉中的变化精妙而细微,语言难以表达,心中有数也更应悉心去领悟”。
易寒笑道:“看来,陆机对烹饪一门也颇有研究,说的不错,菜好吃不好吃不再的菜式繁琐,而是如何用心烹饪出一道好菜来,不过陆机将烹饪一门联系到了治国之道,易寒就不敢苟同,毕竟治国乃是大道,厨艺乃是小道,倘若如陆机所言那般,那些巧妇名厨岂不个个都是治世贤才”。
陆机笑道:“将军是故意来歪解我的意思,你明知道我所说不能依此类推。小道有成,离大道岂又会远,就算类推,说的也是一颗烹饪时的细微之心”。
易寒也不再狡辩,与陆机这种思绪条理清晰的人,别妄想他会被自己说的云里雾里,就似刚才,他立即就能看出自己话中的破绽,一针见血指出来,笑道:“不知陆机要做什么样的一道用心烹饪出来的美味佳肴呢?”
陆机笑道:“这道菜名叫“百草羹”,是用多种野草混熬而成,并无任何佐料,取大茂山神仙泉之水,用九沸九变火烹之法,始成“百草羹””。
易寒笑道:“陆机说的神乎奇乎,却不知道这百草羹能否配的美味佳肴四个字”,看着寥寥疏疏的野草,笑道:“恐怕连填饱肚子的基本要求都做不到”。
陆机随手拿起一根野草,淡道:“便是这根草就让将军有饱腹满足之感”。
易寒一脸狐疑盯着那草,问道:“我现在肚子空荡荡,这根草就能填饱我的肚子?”
陆机笑道:“此草名叫饱腹草,一根足矣让人涨肚满足”。
易寒好奇,伸手就要取来尝试一口,那里知道陆机缩手转身,将草放入篮子,让易寒捉了个空。
只听陆机淡道:“此草有毒,单独食用,肚胀难以消化,几日之内身体疲乏没有食欲”。
易寒好奇,既然如此,陆机还用来烹饪食用。
只听陆机一边清洗一边将各种野草整理开来,淡道:“这是植物的一种自我保护本能,便是有了这种特性,才让这种饱腹草不会被食草动物糟蹋精光,不知道将军能不能懂我说的话,至于拿来烹饪食用,是因为任何东西都有好坏的一面,没有完全的好,也没有完全的坏,好的东西有可能变得坏的,坏的也有可能变成好的,就看我们如何掌握好这个度。”
易寒点了点头,他如何能不明白自然界的生存规则,适者生存,任何东西存在于世间,便是因为其符合生存的规则,“我明白,陆机不必多作解释”。
陆机突然转身,笑道:“陆机总以为自己是孤独的,没有人能够理解我的思想,今日终于让陆机遇到了一个知己”。
易寒笑道:“能跟旷世奇才的一步先生成为知己,是易寒的荣幸”。
陆机淡笑道:“在麒麟将军面前,是陆机高攀了”。
易寒笑道:“好一个陆机,你跟我一个朋很相似,不温不火,却偏偏让人感觉与你相处兴致浓重,有永远说不完的话题,分不出对错的雄辩”。
陆机笑道:“能让将军如此称赞的定非俗人,不知道陆机能否有幸得知那人姓名?”
易寒犹豫一下,出口道:“金陵才女李玄观”。
陆机淡淡一笑,不言一发。
易寒倒是好奇,世人闻玄观之名无不兴趣浓厚,怎到了陆机这里,他却显的不以为意,问道:“陆机好像对李玄观不以为然”。
陆机笑道:“李玄观就似空谷幽兰”。
易寒忙问道:“何处此言?”
陆机又道:“而将军属于尘世中人”。
陆机两言引起易寒的好奇心,只听陆机淡淡说道:“李玄观就似山谷中优美的兰花,高雅蕴璞,她是属于山谷中的兰花,一旦移植别处,就不是清幽山谷中兰花,在特定的环境下,李玄观才是李玄观,她与这个尘俗无缘,她才是李玄观,否则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而将军见到山谷这朵幽兰,恋其娇美,欲随身携带,终将让幽兰无采而减其清艳”。
易寒哈哈大笑:“那我就不将她当做李玄观,一个普通女子又如何?是不是李玄观又有什么关系”。
陆机转身看了易寒一眼,“将军心见果非常人可比,那李玄观还是李玄观”。
易寒笑道:“陆机,比你如何?”
陆机淡道:“此为比不同,却非优劣之比,大人要陆机如何回答好呢?”
易寒大笑道:“陆机果然妙人,易寒现在后悔没有得到你,而拱手让人”。
陆机说了一句颇有深意的话:“将军从来就没有得到过,有何后悔?又何有拱手让人之说?”
易寒笑道:“非不是我得不到,而是我不欲强求”。
陆机又说了一句颇有深意的话来,“陆机倒愿意给将军一个强求的机会”。
易寒愕然,却不知道此话何解?他没有问出来,陆机也没有多作解释。
只见陆机挽起衣袖开始烹饪制作百草羹,虽看似处处随意,仔细观察又能注意到他处处皆细微,从他抽少一根野草此点便可看出来,便似他所说那般,心中有度,手有序,做来有条不紊,没有半点混杂。
易寒凑近陆机身边问道:“要不要我帮忙?”本来就说来帮忙的,总不能没有丝毫表示。
陆机身形微移,稍微躲了一下,淡道:“将军不知道此羹如何烹制,不如静候一边。”
易寒笑道:“你倒是嫌我碍手碍脚了”。
陆机也不应化,继续烹调。
易寒道:“可能是陆机你深居山中时日长久,总让我感觉你平淡的似一潭清水,难起波澜,除你之外我只有在另外两个人身感受过”。
陆机也没有问是谁,只听易寒继续道:“只是其她二人都是女子,而你是男子”,说了这一句之后感觉不太适当,改口道:“严格来说是不应该用女子男子来区分她们,一个就是你所说不属于尘世的李玄观,一个就是简直不能算人的仙子心斋青竹”。
陆机自然不认识心斋青竹这种不沾尘世的人,只是易寒用“不是人”,“仙子”来形容她,估计也能猜测到这心斋青竹是世外高人,淡道:“将军看来人生阅历丰富,不似陆机孤陋寡闻”。
易寒兴致浓烈,打开了话匣子,继续说道:“可惜啊,如今世道,却无法再似以前一般逍遥自在,我更想我不是麒麟,而是风流公子易寒”。
陆机却没有应话,易寒继续道:“陆机,你可有什么志向爱好没有?”等了一会见陆机没有接话,继续说道:“不瞒你说,我很羡慕你的这种生活,当然前提是,身边不是有一个像三六这样呆愣的童,却需要有三五个红颜知己相伴,能知我懂我,又能戏我讥我,时不时还能偷溜下山,入尘世污染一番,尔后再回山洗涤自我,那这种日子真的是神仙也羡慕”。
这会陆机却没有畅聊的欲望,沉默不语,全神贯注烹饪百草羹。
易寒自讨没趣,好不容易有了兴致打开心扉说些心里话,那里知道这陆机却不予搭理,转身要去做些杀生之事,就在这时陆机淡道:“将军太贪心了,红颜知己一个足矣”。
易寒哈哈笑道:“女子都是这么认为的,也是希望男子这么想,但我偏偏反其道而行”,说着并没有停下脚步走出门口,“陆机,我也要做一道菜,让几位先生品尝,是你的百草羹美味一点,还是我味香肉美的烤鸡更馋人一点”。
陆机看着易寒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一丝淡淡的微笑从嘴角逸出,自言自语道:“庸人?不俗?却又怎样去区分开来”。
第六十四节百年恩怨
易寒把篱笆里的那些鸡杀个精光,毛扒个精光,肉烤成金光,做成了香喷喷的一道美食,不慢不快正好与陆机的百草羹同时出炉。
有汤有肉,这个午膳也算丰厚,陆机见易寒将属于他私人所有的鸡变成盘中餐也没有说什么,易寒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陆机将烤鸡和汤水分出一半来,让三六分别送到两个女子和两个中年男子的屋内。
这边四人聚一桌,野利都彦在看见金黄色的烤鸡,就有些情不自禁的动手,野利都彦起了先例,其他人也就不客气了,只有陆机一动不动,一脸淡定的表情。
易寒心中讶异,难道他没有闻到香味浓郁的味道吗?怎么如此淡定,要知道自己厨艺方面,最拿手的就是烧动物,自己都馋嘴了,陆机完全没有动筷子的意思,莫非见自己的鸡被杀了,心中隐隐作痛在滴血,夹在空中的鸡腿突然停了下来,却放到陆机的碗中,易寒心中不好意思,嘴边却笑道:“尝尝我的手艺”。
陆机淡道:“将军,陆机从来不沾荤腥”,说着将鸡腿又夹回易寒的碗中,又重新换了一双碗筷。
易寒不悦道:“陆机,你做和尚呢?即是当和尚,怎么不把头发也给剃了”。
易寒毫不客气的讥讽,引得在座三位老头哈哈大笑起来,陆机既不动恼也不反驳,捞了些汤菜,慢品起来。
易寒摇了摇头,心中暗忖:“怪不得一个大男人却长的瘦不拉几的,却是自己折磨自己,怪谁呢?”也不多言,反客为主招呼三个老头吃肉。
在易寒粗鲁的吃态引导下,三老知达理的老头被美食迷惑,不知不觉也变得随意了,眼中只有美食,再无礼数约束,虽我美酒助兴,美食馋口,却也吃的痛快淋漓,倒只有陆机一个人不温不火的品尝着汤菜,那些鸡肉真的没有动一下。
吃了烤鸡,有些荤腻,于是乎野利都彦便捞了些汤水,刚饮了一口,野利都彦突然间一动不动,似乎瞬间成了一尊雕塑,脸表情十分怪异,只有一双似沉浸在什么意境的眼睛还带着生气,紧接着,只见野利都彦什么话也没有,有些贪婪的一口气将汤菜给喝完,随即又捞了一碗,同时品尝到百草羹的刘文龙和范杰举动与野利都彦如此一致,所剩的鸡肉没人再动一下,三人却只顾着喝汤,似久渴之人,餐桌变得安静起来,只有碗勺碰撞声,以及汤水灌入喉咙的咕咕声。
陆机见了三人吃态,淡淡一笑,却什么话也没说,依然慢里悠哉的品着草羹,倒是还未品尝的易寒有些好奇,莫非真百草羹真的那么美味,用怪异的眼神朝陆机看去,只是陆机却目光淡然,也不似易寒那般巡视张望,就似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周围发生的事情都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待易寒起了尝一口的念头,却只剩下一些残羹剩菜,也就将就,汤水入口,只感觉汤水味道,甘而不哝,酸而不酷,咸而不减,辛而不烈,淡而不薄,他明明记得陆机没有放任何佐料,为何这汤似有百种味道,让人有强烈的欲望再仔细品尝研究,只是稍微捕捉到什么,这汤水入腹,口中的味道就变淡了,这大概就是三个老头饮了再饮,没有停下来的原因,再说这口中还不够塞牙缝的野草,久而不弊,熟而不烂,却也让人回味无穷。
易寒刚动手要捞多一些,却发现这百草羹已经干干净净,连点水迹都没有,三个老头也似易寒一般用一种意犹未尽的眼睛盯着这个空荡荡的大碗,四人同时将目光转移到还没吃完,慢哉悠哉的陆机碗里面,那目光似久饿的乞丐一般,一道汤羹,便能勾引其人内心强烈的欲望,这不得不说是一件让人诧异的事情,可事实就是如此。
四人在痛苦的煎熬中终于得到陆机餐毕,不知为何却均舒了一口气,只听野利都彦赞美道:“陆先生,这是我一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今日让我感觉,六十七年来我都白活了”。
易寒心中不悦,“老头,你昨夜也是说过同样的话,比女人还善变”,不得不说,陆机是易寒自认在厨艺佩服自叹不如的第一个人,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烹饪方法才能制作出这样一道美味佳肴来,人家用的还是不知名的野菜,什么佐料也没用,
心中后悔刚才半途离开却没有偷师成功,玄观喜好汤水,自己可以借此哄她开心,想来内心痛惜得很啊。
其他两个老头也对这百草羹赞不绝口,三个老头竟已这百草羹为话题交流起心得来,不时向陆机询问,却将易寒和他的烤鸡给冷落了。
这让易寒感觉十分不爽,自己是一败涂地,而且是败在自己最擅长最引以为傲的厨艺,对于天下美人来说,次子是我最大的敌人,易寒立即感受到来自陆机的威胁,幸好宁雪不馋嘴,否则说不定给他拐走了,想到这里却是黯然,宁雪已经与自己没有关系,自己还想她干什么,看了陆机一眼,珠还生采,堪美厚道也是不错。
一个人默不出声,也没有听三个老头在讲什么,神情有些恍惚。
陆机这会却朝易寒看来,轻声说道:“我虽未有幸尝到将军的手艺如何,但从刚才三位老先生的神情却可断定,定是美味佳肴,可惜陆机从不沾荤腥,无福消受”。三位老头这才恍悟冷落了麒麟,心中感觉不厚道,忙将话题转移到鸡面,可惜易寒却是无心细听。
就在这时刀女突然走了进来,淡道:“可还有吃的?”
易寒顿时来了精神,这桌子还有一只鸡没动,忙像个殷勤的小二,连盘带鸡端了过去,“还有一只鸡没动呢”。
刀女连正眼看易寒一眼都没有,朝陆机方向望去,“可还有些汤水?”
易寒顿时感觉心在滴血,端着盘子的手在发抖,自己何从如此卑微过,曾几何时,那也是别人带着央求的目光来献殷勤,今日却是角色转换。
易寒冷淡道:“汤水是没有了,鸡你爱吃不吃”。
刀女似将易寒当做透明的,依然朝陆机那边看去,等待回应,只听陆机淡道:“刀女姑娘,汤水没有了,你要是吃不够饱,还有一只鸡,我们都吃饱了”。
刀女淡道:“那算了”,说着转身离开。
易寒怒道:“刀女,你给我站住,你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的厨艺”。
刀女连理睬都不理睬,更别说应一声了,易寒话说完,刀女也走出门口拐了个弯没有影子。
陆机安慰易寒道:“将军,这百草羹祛除百味,不是将军厨艺不好,只是这会再尝却是食而无味”。
易寒坐了下来,笑道:“不必安慰我,只是气不过,说着特别瞪了野利都彦一眼”,不知道为何这一眼却牵连到刘文龙和范杰不敢去与易寒对视,想说些什么缓和气氛,却又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完整有条理的话题来。
三六进来收拾碗筷,五人移居雅室品茶,所品乃是陆机亲手所采的野茶,虽不似那道百草羹那般让人惊艳,却也让这几个高雅之人视若珍品。
易寒心中暗暗称赞,口中却不肯有半句美言,越来越将陆机当做潜在的对手,从来没有一个男子能让易寒有如此挫败感,就面对孤龙也不曾有过。
边饮着茶水,刘文龙透露了一些山下的信息,华中王府已经有五千精兵集聚大茂山下,由骁将乔单统领,而华东王府也不甘示弱,不知道什么时候调来了一支一万人的军队驻扎在大茂山不远的小镇,“不远千里迢迢而来,看来是不想让陆先生离开这大茂山了”,说着不看陆机,却朝易寒看去,要解决眼前的困境只是麒麟的一个号令而已,只是麒麟若是不愿意帮忙,那这就是一件大难题。
偏偏易寒装傻,也不出声,保持沉默。
刘文龙见易寒没有表示,也不好明示,朝陆机看去,“不知陆先生心中可有打算?”陆机既心属西王府,可是山下却有其他两府大军封锁,却是插翅也难离开这大茂山。
陆机淡道:“敬候佳音!”
刘文龙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朝易寒看去。
易寒终于开口了,“刘先生你何必为陆机如此担忧,你想一想,华中王府和华东王府都有动作,这西王府岂又会闲着,也就是你南王府地处南疆,无法引兵前来”,说着却冷声道:“倒是三府引兵而来,却没有知会一声,丝毫不将我放在眼里”。
刘文龙笑道:“那是因为将军还没有让天下人知道,这是你的地盘,此刻这保州地区也算是无主之地,将军若不花点心思,恐怕无需多久就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
易寒沉声道:“那今日我就先收点过路费,好提醒提醒他们”。
范杰问道:“将军何意?”
易寒笑道:“自然是将三府的军队扣留在保州,要我放人可以,拿钱来赎”,易寒已经想好了,原本打算向几府索要抗敌粮饷物资,这一次刚好明正名顺的向他们索要,二者也让三府明白,自己已经将黄河以北的地区圈养为自己的地盘,当然他的本意自然不会跟几府闹翻,这关系要处好,银子也要拿的彻底,至于西王府嘛,也不能例外,就算自己曾经自己的女人,在这件事情也没有人情可言,我也不向你乞讨,老子是正大光明的要。
陆机淡笑道:“恐怕将军不能如愿,西王府的过路费将军不敢收,如此一来却是厚此薄彼了。”
易寒心中一讶,莫非这陆机神通广大,知道我与宁雪的交情,只是若是以为我们曾经有一段旧情,就认为我会特殊对待,那就大错特错了,笑道:“陆机是如何肯定我不敢收?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