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泥不再盯着他看,她往地上一蹲,手指着路边的田:“宴青,我走不动了,你给我采朵荷花,我就坚持和你走。”
宴青一怔,愣愣的看着她,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马路下边是肥沃的农田,油菜全部收割上来,空旷旷的一片,一方水塘在其中,满堂的荷花迎风摇曳,粉色的花瓣极其夺目。
“好,你等我。”他丢下书包给她,迅速跳下高高的马路,跑到荷花塘。
裴泥看着他矫捷的背影,呵呵笑着,宴青采了一朵荷花,和两块荷叶拿在手里爬上来,膝盖上有泥土的痕迹,也不在乎,笑的酒窝隐现递给她。“给你。”
“谢谢。”裴泥拿着粉嫩的荷花爱不释手。头上突然多了一个遮阴的东西,一张绿荷盖在自己头上,当帽子,很阴凉。
“这下走得动了吧。”宴青笑着看她,也带上帽子。
裴泥远比他想的麻烦,得了荷花的她还要求宴青背她,宴青无奈只好背了她一段,长江的风吹着她的头发在他颈后跳舞,轻轻的很痒,宴青就这样安静的也不说话,一路上,让她的头发飘在自己的背上,颈子里,然后,轻轻的抚平他心里的躁动。
他们穿过市区,一直走到郊区,走到长江大堤,裴你虽生在江上,却是第一次见长江,他们去的时候正是河水干涸的季节,长江的水退去,露出大面积的洼地,那里的树很大一颗,枝叶繁茂,绿草青青,风吹动,树木全跳起舞蹈,如果不是宴青逐渐悲伤的表情,她很想和他一起下去玩的。
他们在一个大院子前停下,宴青带着裴泥躲在墙边。
宴青放学时只是见到一个背影,从他面前匆匆而过,他那么确定就是苏晚,随了一路,女人早就不知所踪,他却凭着感觉一路走到这里,记忆就越来越清晰,这家人是他的外公,小的时候苏晚曾带着他来过这里,他记住了外公的模样,却是那样不堪的。
“我没有你这种丢人现眼和男人私奔的女儿,快滚!”
“爸爸……”当时的苏晚卑躬屈膝的站在门口,满脸泪痕,他的外公将妈妈拒之门外,他问,“你为什么要哭。”
苏晚说:“你外公不认我。”
……
此时,宴青的记忆一下全部涌出来,已经被深埋的苏晚一下子就清晰了,那年他才五岁,宴博拿着刀将她砍得全身是血,他躲在桌子底下,血溅了一地,接着,发疯的宴博就把苏晚带走了。
警察说,没有找到尸体。
宴青却一直都相信她没死,她被带走还神智清明的看了他一眼,今天见到的那个女人和她如此相像,长发飘飘,乌黑发亮的一把束在脑后,简单随意又美丽大方,那不是他的妈妈又是谁?
“宴青,我们在这干什么?”裴泥的声音突兀的打断他的心绪。
她的声音惊动里面下棋的老头,老头好奇的望过来,见到他们眼睛眯起来,宴青的呼吸一下子就紧绷起来。
外公。
“小孩子,天黑了,快回家。”老人家对他们说完又去下棋了。
他根本不认识他。
他唯一的亲人,不认识自己。
宴青头也不回的走了,长江的风吹的他浑身冰冷,冷的他牙齿都打颤,一只手突然拉住他,一双澄澈的眼睛出现在视线里。
“没找到妈妈,怎么跑了?”
“她死了……”
“你确定吗?”
宴青的脸在夕阳里变得通透,他的眼睛漆黑如墨,浓重的阴郁画满眼眶,“她不在了。”
裴泥怔了一会,问,“你想她吗?”
宴青在夕阳里偏过头,也阻挡不了泪水流下来,还是被她看见,他的声音很低,慢慢的像是在呓语。
“我一直都记得她的长发,很长,一直拖到大腿,那么漂亮的束在脑后,她死的时候头发却被爸爸揪的满地都是……”宴青说着眼泪逐渐沾湿他的睫毛,一颗一颗的滚落下来,也许是太过悲伤,他要找点事来做缓解这抹伤,于是,他蹲在地上,用石头在地上胡乱的画着,泪水把泥土路沾湿了。
裴泥的心一下就揪了起来,她从没有想过宴青会一直记得他的妈妈,记得那段血腥的过去,这些年在裴家,他一直很乐观,从没让父母操心过,原来他不说不代表他忘记了,裴泥想为他做点什么,于是,她也蹲□子,抢过他手里的石头在地上画,划出一个女人的身体,然后长长的头发散到大腿。
“有这么长么。”
“恩。”
“我也能养出这么长,宴青,我为你养长发,你看到我的头发就能想起你妈妈。”
宴青对她笑出声,酒窝在夕阳里镀上一层光,“裴泥,你能养多久?”当时的他那么小,回忆压的他不堪重负,他渐渐淡忘了苏晚的脸,母亲即将消失的恐惧让他无处可能,就在这时裴泥及时出现,为他养了一头长发,帮他记住他的母亲,可是,我们无亲无故,你才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裴泥,你能为我坚持多久呢?
裴泥也笑出一个酒窝,自信满满的凝视他:“直到你妈妈回来前都不会剪,头发有多长就有多想。”
头发有多长就有多想。
裴泥没想到,以后这是她对他的写照。她养了十三年的长发,飘飘然的到臀下,不知不觉中履行对他的承诺,直到同情变成感情,像她的头发一样长,当一刀子剪下时,才发现,有些东西深入骨髓,剪不下的。
可是,她就是带着同归于尽的心,将长发一刀剪断,冲入马桶,看着他怒火滔滔又支离破碎的眼睛,报复的快感像火一样冲入她的胸膛,酣畅淋漓。
她想,裴宴青,我终于赢你一次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要双更,结果没人理我。
今天早上奉上一更,留言给力,下午两点前,还有一更,当然,这要看大家给不给力啊!
8、猥琐表叔。。。
当两个小的还伴着星星月亮要死要活的往家走的时候,裴振海那边已经闹翻了天,孩子放学后失踪,找遍所有亲戚,问遍所有老师同学都说没见着他们,裴家上上下下全部出动,寻找两个孩子,一个句话形容,就是鸡飞狗跳,全部乱了套,陆兰甚至拿着竹杠子在他们放学路上的大河里来回划,他们两个爱玩水,万一掉进河里,她也是能捞到的。
裴振海听人说看到两个孩子往长江大堤去了,一路开车慢慢找去了。
天发黑,天气骤冷,果然在路上看到两个累的要死的倒霉孩子,一下车,他还没骂出口,眼泪就先出来了,裴泥宴青丝毫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没见到爸爸急的发疯的眼泪,只一个劲的往车里钻,两个人倒在车里,腿夸张的架在椅背上,喊着,“爸爸开车,我走不动。”
“爸,快回家,我饿死了。”
裴振海又气又喜,没办法,带着两个孩子回家,先去了裴奶奶那,老人家早就急的哭了。
当时奶奶家正在拆迁,裴振明,也就是裴泥最怕的小叔已经做起房地产,由瓦匠变成了老板,南塘的村庄已经保不住,要建别墅,先从奶奶家那片拆起,施工队已经在进行中,奶奶家都是暂住在简易房里的,裴泥被爸爸抱着去了奶奶家的简易房,里面围满了焦急败坏的人,见到两个孩子回来都是又骂又喜。
宴青饿得要命,围在奶奶那拼命吃。
裴泥在车上听裴振海说全家都出动找她,而且还说小叔要是找到她就用瓦刀砍了她的腿,看她下次还敢跑不?裴泥听到那话,就“睡”了,一直被爸爸抱着来到小叔的大本营她还是“睡”的很香,小叔嗓门颇大很恼火的从外面进来。
“睡了?明天起来就下掉她的腿!”
一听此话,裴泥躺在床上当僵尸,死也不肯起来了。
当然小叔也只是说说而已,他整日忙的像陀螺似的哪有空下她的腿呢,南塘在建别墅的那段时间里,乌烟瘴气,裴泥和宴青只能躲在家里,宴青和同村的唐仅关系很好,唐仅的爸妈从南部买了一台游戏机,还是美国进口的,宴青就天天窝在他家,和几个男孩子在那闹成一团,每天都听到唐仅家里传来“杀,杀”的喊声。
裴泥就悲剧了,她的月份本就小,又提前一年上了学,到了五年级是怎么也跟不上了,整日在家复习,也和他们玩不到一起了。
“你快点计算,我还要和他们对决一场。”
宴青拿着黑色的玩具手枪对着窗外的树叶,手指扣动,百发百中。这几天在唐仅家玩枪晚上瘾了,本该激烈对决的时刻,裴泥却缠着他问东问西的做计算。
裴泥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你每次做我老师都是这么失败,游泳学了个半吊子,数学也是一塌糊涂不见起色。”
宴青听到此话,回头看她,学生不行,还怪老师?他摇着头笑笑,也不和她呛声,发亮的黑眸在夏日的艳阳里满是晶彩,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的头发被风扇吹的丝丝飘动……这么快,她的头发已经长到背脊了,从那次之后,裴泥回来果然没再剪过头发,关于她话里的真假,就像一场比赛,他不相信她能一直养着,在他的印象里,长发一直很麻烦的,妈妈每次都用桶洗,过程十分繁琐,冬天就更不方便了,每天早上起来也要打理,浪费时间与精力。
裴泥是个随性的人,他不相信她能养多少,她却不在乎他的轻视,眼睛里有着你等着看好戏的亮光,每当看到这样的光宴青的笑容就慢慢的消失,也许她真能做到呢,不管多久,他等着看结果,他没想到自己居然是如此期待,和享受这个等待的过程。
宴青想到这里嘴里扬起弧度,明明很开心,说出的话却是略微带点不耐烦,“我去唐仅那,你自己慢慢算吧。”
裴泥从草稿本里抬起鄙夷的目光:“你走吧,不要你管。”
“你说的,那我不客气了。”宴青说完,直接跳窗户走,白色的帆布鞋踩在她的窗台上,还不忘回头对她“幸灾乐祸”一句:“记住,有麻烦的地方直接去唐仅那找我。”
裴泥眼皮都不抬一下,脚步声渐远,想着他真的走了,心里一阵悲哀,一定要快点做完,她也想玩游戏啊!
正胡思乱想之际,陆兰的声音传来。
“泥泥,你表叔来了。”
裴泥兴奋的冲出去,看见表叔和爸爸在客厅把酒言欢,别提有多开心了,喊,“表叔!”
南塘别墅建造期间,很多人都来裴家谋事,裴泥的表叔也不例外。
表叔的爸爸是陆兰在南塘唯一的亲戚,虽然隔了一辈,却无法阻挡两家人的来往,裴振海对陆兰很用心,妻子父母双亡,也从不与上海的亲友来往,难得一个表舅在南市,自然对表舅一家重视起来,每年大年初一,裴振海都带着全家去看望舅爷爷,这个习惯延续至今,裴泥也是极其喜欢这个高高瘦瘦的表叔,表叔快四十岁了,有两个女儿,说话很爽快,小的时候,她经常坐在他自行车的前头,笑声飘散肆意,表叔喜欢拿胡子渣她,对她很宠爱。
裴泥一般见表叔的机会不多的,今天见到表叔来,显然很高兴,恨不得扑上去在他脸上狂亲两下,可现在的裴泥已经是十一岁的姑娘了,基本的男女有别还是懂的。
她站在那,清风明月般的对表叔笑,加上身材发育的又好,俨然小荷崭露头角了,这一笑,就和陆兰当年一个样,年纪轻轻就具美人姿色了。
她的表叔看着这个姑娘有一瞬间的晃神,接着,才后知后觉的对她回以微笑。
裴泥一个人在屋里做作业弄得手都软了,想着赶紧完成作业,去和唐仅他们玩,做到差不多了,表叔喝的红着脸进来,一股酒气迎面。
裴泥皱着眉头,还是笑脸看向她最喜欢的表叔,“表叔,你要少喝点,回去还要开车呢。”
表叔笑起来,脸颊发着红光,坐在她的身边,挨的她很近,下巴几乎层蹭到她的脖子上,“泥泥在写什么,给表叔看看。”
裴泥已经是大姑娘了,这样近的接触让她不自在,她笑着往前躲了躲,“数学作业,前段时间成绩不行的,现在补课,好很多了。”
身后的那个男人突然伸出一只手臂抱住她,另一手拦在她的腰间,酒气冲天的嘴巴就凑在她的脸前,裴泥甚至看到他的黄牙,一股恶寒从脚底升起,裴泥觉得不对劲,她用作业本档他,“表叔,你看我的作业,是不是好很多了?”
表叔根本不看她作业,嘴巴在她耳朵边吹气。“泥泥,给叔叔看看你发育了没有。”
“……”
发育这个词,对于敏感的十一岁的少女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是美好的青春在羞涩的初展,可从这个男人嘴里说出来,她的青春戛然而断,裴泥拿着笔的手都在抖,她的脸涨红,浑身都恶心的起鸡皮疙瘩,表叔抱着她的腰,手钻进她的衣服里,机灵如她,骄傲如她,此刻也只剩断断续续的话。
“表叔,你看我的作业,已经做好了,你看看对不对……”
裴泥感觉一只粗糙的手毫无阻碍的在自己光滑的胸膛上游走,准确无误的摸住自己的胸,她才十一岁,刚刚发育,胸前像小核似的,那只手捏着那里左右的搓,她最喜欢的表叔在干什么?
裴泥眼睛通红,挣扎着,却是如此无力,她拿着作业,乞求表叔能看她做好的习题。那个男人的手一直揉着,裴泥觉得那里都烂掉了,不是自己的,像挖空一样,她想吐,热的想吐,耳中还有他不堪入耳的话。
“泥泥啊,这里的小核是什么?你这里怎么长了一个包呢,告诉表叔,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我相信大多数女孩子都会在青春期遇到这样一个“表叔”!
我写到这里很气愤,我们美丽的青春,总会留上这样那样的污迹,让你想起来就是恶寒,看到男人都想吐,没事。。。。。我期待宴青的反应!!这时候,畏惧的女孩子都需要一个哥哥。
9、猥琐后续。。。
家里来了很多人陪表叔吃饭,还没散场,裴振海声音洪亮的说笑着,陆兰柔柔的声音也在其中,厅里的灯光传进屋里,像是通向光明与解放的路,只要她喊出声,陆兰立刻就能冲进来,爸爸也会进来的,会清楚的看见这个所谓至亲的亲戚对她所做的一切侮辱,裴泥觉得全身都热起来,她不能开口,表叔一家对陆兰意味着什么,她是清楚的,那是妈妈唯一的娘家亲戚,如果她喊出来,妈妈唯一的根就没有了……于是,她站起来逃脱,表叔把她又拖回来,她再次站起来往前,表叔这次拖不到了。
她拿着作业本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很快的经过客厅,陆兰问她去哪,她僵在那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要去哪儿?这是她的家,可是,这个家此刻让她恶心了,她深呼吸了一口,说,“找宴青去。”
她拿着作业本走在村道上,步子很大,背脊挺直,眼神精明,那么骄傲的裴泥,不可侵犯的,可她的傲气碰到陆兰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陆兰扔掉她的小鹅时,她能做的只是哭而已,无可奈何。
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努力把心里那股呕吐感压下去,还要洗澡,洗的干干净净的直到胸口不再有他的指纹,可是,家里被他占据着,她突然想去游泳,她要去找宴青,想到这,才发现自己的脚步已经到了唐仅家的门口。
里面的男孩子刚结束游戏,准备各自回府,一路笑着出来,其中却没有宴青。
“宴青去哪了?”裴泥问。
男生们都是认识裴泥的,向她解释,“唐仅和礼荷又斗了起来,礼荷把唐仅推到地窖锁了起来,宴青去找她拿钥匙去了。”
裴泥捏着作业本的手指缩紧了,她觉得浑身难受,太难受了,宴青不在,谁带她去游泳,她还不会呢……
月光茫茫,窗台下的树叶随风吹动。
一个人影从窗户里跳进来,宴青喘着粗气出现在房间里,“爸妈没找我吧?”
裴泥探究的目光将他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片,“他们去小叔那,晚上没回来吃……你找礼荷拿到钥匙了么?”
宴青没有回答她,眼睛像是看猎物一样,看的她无处可逃,“你去找我干什么的?”
这个少年总是在无意间露出尖锐的光芒,裴泥无所畏惧,今晚却怯怯的,她变得不自信。“没事,有个题不会而已。”
正说着,隔壁突然传来一阵躁动,男人的怒吼与女人的哭泣一起唱交响曲。
宴青迅速跳出窗,裴泥听到是二叔家传来的声音,她也踩着窗户尾随宴青出去,两个人利索的攀上自家的院墙,二叔家的情况立刻一目了然。
几个叔叔都在那,二妈在厅里哭的嘶声的拍打着房门,房间的窗户正对着二人的视线,一个上半身□的少年被吊着双手挂在天花上,二叔拿着类似皮带的东西抽他。
裴安然被二叔吊起来打了。
宴青悠闲的坐在院墙上,面对着里面的情况吹起口哨:“安然哥又被抓了,这次二叔不会放过他了。”
裴泥也啧啧叹气,“听说这次是打群架,葛警官昨天来二叔家了,二叔气的脸色都发白了。”
“那个人欠揍,抢了安然哥的地盘还藏管制刀,安然哥是躲得快,否则会吃他一个大亏。”宴青一只腿架在院墙上,一只腿在下面晃荡,显得放荡不羁。
“你也小心点吧,说不定下一个被打得人就是你,到时候我一定找个最佳的位置观赏观赏你龇牙咧嘴的表情。”裴泥这么说也是“好心”,他们小学哪个不知道裴宴青?在外打架闹事,从无顾忌,看他对裴安然的事情了如指掌,可见,还不是一般的小流氓。
“我不会给爸爸找事做的,你没戏看了。”他回头看她,说的胸有成竹,酒窝得意的现出来。
裴安然惹是生非,打架,逃学什么都干,宴青也基本是在走裴安然的路子,可是,他的成绩名列前茅,也从没闹到家里来,他比裴安然多了一份精明。
虽然如此,裴泥还是幸灾乐祸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她笑着双手撑在身后,双腿晃荡晃荡的,白色的裙子因此摇曳起来,口中甚至哼起来了歌。
宴青切了一句,说不过她,往她那边坐了坐,手也撑着墙头,空间狭小,手掌直接撑在她的白裙上,这样,裴泥的腿就甩动不起来了,她用鞋子踢他的腿,他再回踢过去,两个人清风伴明月,口哨伴笑脸的斗起来,裴泥笑的没心没肺,企图要把他踢下院墙,今晚的阴影似乎也不药而愈。
裴宴青显然比她想象的厉害,成为痞子的势头越演越烈,在学校门口经常有一些不正经人的找他,每次裴泥和他一起回家,都有小流氓对着她吹着口哨,“妹妹,妹妹”的叫来叫去。
宴青毫不在意那些人对她的垂涎,他的眼睛里总是有在看好戏的光芒,裴泥当然不可能如他所想,有害怕的哭起来或者转身就逃的落魄场面。
裴泥只会回视,并且回笑,那么高傲自信的,她与生俱来的不可近亲气场,在那时会发挥的淋漓尽致,谁也不敢因为她的笑而上前搭讪。
每当这时,宴青总会对他那些胆小的兄弟发出大笑,听不起不像嘲笑,倒像是对她表现的满意,裴泥猜不透他的意思,也许只是在逗自己玩呢?
裴泥在五年级的时候,名声已经响亮,男孩子们被她美丽的脸庞逗得神不守舍,经常会有男生尾随在她后面,一路护送她回家,当然没有人敢上前和她搭讪,只因她有个很流氓的哥哥。
宴青在外厮混,逍遥的时候,裴泥规规矩矩的念书,同时对数学老师有了很深的厌恶,成绩也越发差下来。
数学老师赵老师是个大学刚毕业的男人,长的强壮,脸有点胖胖的,看女生的眼神总是带着窥探的亮光,裴泥是再清楚不过这抹光的含义了,每次看到他,表叔发红的眼睛就会晃到自己面前,她厌恶,恶心,对表叔有陆兰的一层顾忌,对这个老师她可是没任何顾忌的,他最好离她远一点,不要招惹她,可事实却不是,赵老师总是拿教她作业的幌子,频频喊她去办公室,裴泥去了两次,确定这个人的心思后,第三次神也请不动她了。
“裴泥,这题错成什么样子了?下课去办公室。”教室里,男人的声音显得很恼怒,也很着急。
裴泥清秀的脸庞在阳光里扬起张扬的弧度,她的声音铿锵有力,“不去。”
“你说什么?!”赵老师从讲台下来,声音不可置信的紧绷。
“我不去办公室。”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的慢声回放。
老师的尊严显然受到极大的侮辱,在全班的注视下,他拿着鞭子指着她,“你去不去?”
“不去。”
赵老师一鞭子打在桌子上,响声雷动,“叫你家长来,否则,别出现在我的课堂!”
裴泥看了他一眼,还是云淡风轻,扭了头翻书,毫无在乎的样子。数学老师气的布置了一堆裴泥的弱项题目给她做,间接惩罚她。
大家都对她幸灾乐祸起来,裴泥扫了一圈那些眼神,对方的头颅立刻压下去,只留头顶对着她,这中间只有一个人还在笑,裴泥一眼就瞧见那对招摇的酒窝,第二组的最后一张位子,宴青低着头在纸上写着什么,然后拿起来给她看。
“干的不错。”
她得意的扬起嘴角,那人对她竖起大拇指,满脸我输了,你牛的表情。
裴泥的心情不可抑制的好起来,多日来憋在心中的窝囊一扫而空,也许那晚表叔不是故意的呢?他喝了那么多久,犯糊涂也不一定,是的,一定是这样的。她在心里不断这样对自己说。
裴泥刻意使自己忘记那晚的屈辱所做的努力,在表叔第二次光临她家时变得粉碎。
“妈妈,你怎么回来那么早?”裴泥补完课回来,发现陆兰已经在厨房忙碌。
“哦,你表叔中午来吃饭,你爸爸又不在家,我当然要准备准备。”陆兰解释着,脸上满是喜悦。
裴泥的眸光迅速暗下去,来不及捕捉,像流星。“哦。”
陆兰觉得女儿似乎不像平常见到表叔那般兴奋,关心的问,“怎么了,没精神呢?”
裴泥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满是关心的眼睛,眼皮动了动,嘴角扯出笑,“念了一天的书累了。”
“你先去房间呆着,饭好了叫你,宴青中午也不回来了,刚才草草的吃了两口去唐仅那了。”
正说着,表叔从外面进来,一进门,就喊陆兰姐姐,目光移到裴泥身上的时候,笑的和蔼可亲,与那晚猥琐的样子差之千里。
那天他一定是喝醉酒了,裴泥想。
表叔走到她身边,皱起眉头,“泥泥今天衣服穿得这么少呢,我看看你冷不冷。”说着伸手到她脖子后的衣领里,表面看上去是在看她的体温,衣服底下的手却是重重的在她背部摸了一把,出来的时候拽着她的贴身背心扯到了线衫外头。然而一切除了她和他知道,外人根本看不出来这个动作有任何不妥。
陆兰笑着,“早上叫她多穿点,她不,现在叫她加衣服更是不可能了。”
“那怎么行,泥泥还是要多穿点衣服。”表叔拍拍她的背,很关心她的样子。
裴泥不在意似的笑笑,不动声色的退开,谁也没瞧见她眼底}人的光?br /
中午裴振海不在家,表叔在小叔那做事,第二次来这吃饭,陆兰自然好好招待了一番,吃完饭,她在厨房洗碗,对他说,“你先在这里睡一觉再去工作。”
“恩,中午的确有点困。”表叔的声音回应着,接着,脚步声来到裴泥的耳边。
“泥泥,怎么不和表叔说说话?”那个男人笑着。
裴泥静静的坐在那,不回话,遥控在手里一下一下的调着,手指苍白如死灰,那个男人打着饱嗝在她身旁坐下,他的腰间挂着一大串钥匙,动作间发出哗哗的声响,显得十分粗俗。
初秋的阳光下,她整个人都沐浴了一层金黄的光辉,微微隆起的胸部一下一下的随着呼吸起伏,显得青春萌动,诱人心神,和她青涩的脸庞一样,还没长开,却已经掩不住里面的光华,这个女孩,再大一点,必定夺目。
那个年过四十的男人,望着这个和他女儿同龄的女孩子,眼睛里难掩的贪婪与色,欲,那天喝醉了,手感却是真实的,少女刚发育的胸部和成年女人不一样,她是那么青涩的在他手心里微微颤抖,想到这里,他的手心都疼了起来,迫不及待的摸上他觊觎已久的柔嫩。
女孩的耳根子很红,脸却是沉默的。
她还小,根本不懂自己在做什么,就算反感,他也能用各种借口敷衍过去,他只是在看她身体好不好而已,他自负的这样想,然后笑着,手掌使了下力,好像力道重了,掐疼了她,裴泥突然站起来,他的手也被迫离开她的胸。
“泥泥,表叔看看你的身体好不好。”他解释着,表情是严肃的,好让他的理由听起来理所当然。
“表叔,您先歇着,我过会来。”裴泥说着,脸上的笑让他这个男人怔怔的仿佛被蛊惑,痴痴呆呆的回答。
“好。”
裴泥走出房间,陆兰端了水果盘迎面走来,“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呢?”
裴泥看她的目光恍惚了一下,她摇头,“没事,妈,我去唐仅那玩。”
“恩,晚上早点回来。”
表叔一家在陆兰心中分量很重,她也看的重,裴振海也看的重,所以一再容忍,可是,事不过三,第一次是喝醉,第二次是试体温,第三次,摸的很爽吗?
裴泥的眼睛笑眯了起来,即使陆兰的脸一直在她面前晃,仿佛在说,你要做什么,你要让妈妈唯一的亲戚也失去吗?她也停止不了嘴角残酷的笑,不要一直惹她,即使有些东西她不会跨越,比如让陆兰知道真相,但是,报复,她绝不吝啬。
从家到唐仅那步行仅十分钟,她到了。
客厅内电视机里的机枪声刺人耳膜,宴青带着耳机,全神贯注的盯着屏幕,余光里瞄到裴泥过来,只笑了笑,又重新盯着自己的目标。
唐仅和胖子坐在地上玩扑克,见到她来,唐仅随手扔了一个手柄过来,话对她说,声音确是对着牌,“拿去玩,宴青没人挡得住他了,你去和他较量几局……我草,同花顺!”
胖子坐在地上,大秋天的依旧热的额头冒汗,“泥巴啊,我输惨了,打枪输枪,打牌输牌。”
这三个都是她的好兄弟,从小看着彼此的屁股长大的,作恶一起,享福也是一起的,裴泥对他们没有任何的顾忌。
“你们帮我做件事。”
“什么事?”唐仅忙里抽空的问。
“教训一下我的表叔,最好能打残废的那种。”
“哈哈,裴泥,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
“你不是很喜欢你表叔的么……哈哈哈,我赢了……为什么要打他?”
“他摸我胸部。”
“……”
胖子睁大眼睛看着她,嘴巴还张在那,显得很滑稽。
唐仅手里的牌成了天女散花从指缝里掉出来,惊愕过后,他一言不发的站起来。
裴泥的眼睛里很平静,仿佛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她看着唐仅起身走到电视机前,宴青正带着耳机,眯着眼睛瞄准目标,唐仅稍微扯了一下他的耳机,在他耳边动了下嘴唇,他的枪一歪,只听砰的一声,屏幕里,鲜血四溅。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晚了,但是我会努力日更,大家撒花给力吧,你们的一朵花会让我动力加倍,我绝没说谎,我爱花,我要爬榜,你们的一朵鲜花对我的帮助是巨大的。
鞠躬,爱你们,求花。。。。。。。。
10
10、男人隐私。。。
宴青摘了耳机,放下枪,眼睛一直看着她,那样直线相?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