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我不介意,因为确实如此。 我对自己的这一位新娘充实了好奇:她很少露过笑妍,当然也在强作欢颜的时候,所以我在想她自展笑稔时,应该是倾国倾城的美丽。
闻说,她的母亲是江南的才女,真是难怪,母亲给了她聪明的天赋,身为翰林院修编的父亲培育了出众的智慧及过人的才华。她有着大理民族的开朗、洒脱又兼备了汉家女儿的温柔、蕴韵和多情善感。
娄甄善于文墨,喜欢弄箫抚琴,还爱花如命,犹其是牡丹和茶花。因此,我经常能从她的身上闻到一股沁人心肺的花香,这使我怀疑,前世我是否系一只眷恋她花魄的蜂蝶。好笑吧看着娄甄时,我经常自言自语,浮想翩翩。但,我喜欢沉溺于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中
每天的校场练兵回来,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后苑看她,看她或品茗,或丹青、或栽花、或弹丝竹只要看着,我觉得所有世俗凡务都可以烟销云散了。我不介意,在花烛之宵的拒绝,因为我知道,自己要征服的是她的心。
但,如果,没有看到那幅前,这个初衷应该不瞬间骤改的。
这天,我看到娄甄亭亭玉立在假山上回风阁的长廊处,手持着一卷画轴痴痴地眺望着远方,在那芙蓉面上写满心事。
在那刻我看到了最美的娄甄,额角有水晶似的汗滴,笑妍轻浅,双颊酡红,款款情深地看着那画卷,剪水般的双瞳交织着无限的情愫,蕊声道:“清长夜谁来,拭泪满腮,旧缘该了难了,换满心哀。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为了不打扰她,一直,我都站在假山下面的芭蕉丛静静地驻足留顾。
“小姐,老爷派府上的人送来一些枯木大师的茶花种。”可惜,小蛮把这情景搅乱了。在她冲冲的离开时,竟然把画卷遗下。好奇使我拾起了画卷,也让我的生活卷入天翻地覆的变迁中。
原来,画卷之上所绘的一名俊朗男子,尽管没有绘上五官,但,我知道,画中所画文秀儒智的男子,绝对不是我
身后一个颤抖的莺音响起:“王爷”
睿王妃娄甄:
“王爷我”完全不肯听我的片言只语,他狠狠地吻上了我。与其说是吻,更应该是一只野兽在撕着本来属它的猎物。均无不怜惜地吮刻着我的唇、舌,使我几乎陷入窒息之中。然后,均纵身抱起他的王妃
他把我扔在柔软的床塌时,我看到那暴怒的眸子点燃一把欲火,他的吻如同其身躯的炽热排山倒海地向我袭来。
均湿热的唇贴我的耳坠,辗转的吻着,泄着它主人的不满和妒忌。“天啊不要”虽然知道可能一切都是徒劳的,我依然奋力挣扎。
“听着”他快把我腰勒断了,唇一寸一寸地征服着我的颈项,粗重地喘息道:“听着你是我的”这声音如生铁铸成般坚硬,象寒冰一样令人冷,在深邃的房间内引起回声。从未见他如斯震怒,我的抵抗,并不能撼动均的分毫,男女悬殊,更何况他是一位骁勇善战的将军
好冷,仿佛间,天旋地转,我成一朵正被风摧雨打的牡丹,我的花瓣及枝叶已经支离破碎,只剩一缕芳魂在滂沱中飘荡。当我神志开始恢复时,也看到了均激情过后的面容,疲惫而痛苦,憔虑又深沉。
好痛,分不清是身体,还心在痛。此种痛楚正在一点点的把我凌迟着,在已经的麻木痛楚中,只是希望自己能够在此刻化为灰烬,但被他强而有力的双手紧紧地搂着,好象,他能看透我的绝望,不给我有任何轻生的念头。
他把我牢牢地拥在怀中,慢慢地抚顺我凌乱的头,在我快要晕迷之前,耳边的他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喃喃地一遍又一遍:“甄,不要离开我,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睿王妃娄甄:
小蛮告诉我,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清晨。当时,我一直以为自己会长睡不起,一阵吵杂声把我从沉沉迷幻中拉了出来。
勉强睁开眼睛时,看到均正揪着一个人的衣襟,那人已经快双脚离地了,“听着,你一定要把王妃救醒,否则提头来见我。”旁边围着都是均的副将及军师,他们正努力平息均的怒火。
我挣扎地动一下,觉浑身上下都异常痛疼。
“小姐,你醒了王爷”小蛮的呼唤化了一场干戈。于是我看到均放下大夫,大步流星地奔到床前,接过小蛮递予热巾细细地替我擦拭额头的微汗,我咬着下唇,别过脸去。
“你饿了吗”皱着眉头,关注地轻抚着我的长。
我不想面对他,真的不想,生生地吐出三个字,“你出去”
猛然,他停住了手,冲了出去。
“小姐,你不知道,你晕迷的这两天,王爷几乎疯了,全府下下都被弄得鸡犬不宁。”虽然,小蛮不善言语有时还会张冠李戴,但,我绝不怀疑此话的真实性。
“此话毫不为过”说话的男子是均的军师侗烨。他给我行过礼后,看了一眼放在案没有被动的饭菜,好言相劝了一会儿,不果。在侗烨抽身离开前,说了一句意义深远的话:
“我们的睿王爷一向都是所向披靡的,直到他遇到了你之前的大夫对王爷有救命之恩,一直被视为上宾的。你是他的王妃,请善待他。否则所有人都永无宁日了。”
侗烨的话音刚落,后花园转来“轰”的一声巨响。军师摇了摇头,叹气地对门外说:“管家,明日请御苑再多送几株树来,到处都被王爷破得光秃秃的,哪像个王府”
之后,我的身体开始恢复了元气,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有所缓和,而惨不忍睹的后花园也之前有所改善了。这天,我正在青鸾阁看书,他刚好“砍”完树回来。看着他,衣衫被汗水湿透了贴在肌肉,而他的手却泛着血丝,可能在击树时被树屑剌伤的。
很自然地,我走近均,递了一条布巾,并用自己的绢帕替他轻轻拭去掌上的血污,为他把木剌挑出。均一下子拥我入怀,把我的手放在他火烫的胸口上,轻轻默颂着: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我怔怔在望着他,久久无语,心被怦然地震动了精于沙场驰骋的他竟然读过李商隐的锦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