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每次应声而到的只会是宦官,再也不是赶来拥我入怀安睡的母亲了。
有种绝望,在扩散中。
无意中咬到了唇,剧痛。出血了。
出乎意料,在我面前出现一张美丽的面孔,美丽的双眸,美丽的樱桃,美丽的。
来人的一举手一投足,竟然有着一种熟悉的温柔。
只见她一边欢笑着,一边取出一条锦绦,轻轻的帮我拭去嘴边的血丝。
“痛吗”
她说话的时候,始终带着笑靥,那是一种不容抗拒的魅力,成熟感觉。是的,是在童年间,母亲给予的熟悉。
于是我很有一种不陌生的感觉。
“你是谁朕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回圣上,奴俾琅懿。刚进宫,今夜才到朱雀殿当值。”
琅懿的手再接触我的身体为我擦汗时,我呆住了。
那是一双软若无骨的柔夷,放肆并温存着,身体的温度骤然飙升起来,同时也为之剧烈地颤着。
惊悸中,她妩媚地笑了。
我第一次,第一次知道,男子的欲望,如何去释放。
再次醒来时,我侧身睡在琅懿的怀中。
我更与她半裸的雪肌靠近一些,因为在那炽热的腰臀可以找回许多失落的身温,找回有关于,儿时的似曾相悉。
对于这些感觉,我越来越变得依赖,继而进展到一不可收拾。
一连数日,每夜召琅懿共枕同眠。
第六日,我到梧桐轩向皇祖母请安时,提出了我的要求。
“皇祖母,孙儿要册琅懿为皇后。要她一辈子陪着朕”
本以为,一向对我千依百顺的皇祖母会马上肯。可是,皇祖母,笑着,却给一个南辕北辙的答复。
“孙儿尽可以先封她为淑嫔啊至于皇后,我与铁太后已经有了共识,要册立外嬲生的女儿侗氏为后。”
“我不要,皇祖母,你明明知道,朕的母亲惨遭铁氏毒手。此恨不共戴天,何故,还要立铁家的外戚为后。”
我一怒之下,将八仙桌上的所有茶杯横扫落地。既然,我是大理之帝,就有权做自己所欲的任何事。
“彦儿啊”
皇祖母拉我在榻上坐下,她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及,盛怒的心。
“你是一国之君,岂能意气用事呢凡事要以大理之基业为先。”
皇祖母的嘴角重新浮现出慈爱的微笑。
“更何况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啊立侗氏为后,就可以先得铁家手上的一半兵权。这样的嫁妆,值得你去忍辱负重啊”
是日,我大婚。
坐在龙榻之上,一如傀儡,我木然地按步就班地重复各礼仪。
喜妇执我的礼服一袂与皇后的打了结,我知道这是喻意着永结同心。真讽刺我的心情变不耐烦。
“请皇上,为皇后掀新娘头帕”
喜妇,无视我铁青的脸色,乐滋滋地颂道。
强忍着积压的怒怨,刚想勉强地抬起手时,我贴身小太监兆福撞了入来,脸色苍白地。
我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因为刚才我遣他去琅懿处的。
“淑嫔娘娘,热不退晕过去了”
兆福上气不接下气地。
我即时解去那个可笑的“同心结”,正欲离开。
“哎皇上,皇后的新娘头帕未掀”
我怒瞪了喜妇一眼,生硬地掷出一句,
“她不是朕意属的新娘,叫她自已掀头帕吧”
之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往琅懿住的未央宫。
皇后侗秋水:
头帕,是我让商穆取下的。
我示退了一众宫人。太和殿,只剩下我、商穆,万籁俱寂,。
我安静地坐在凤塌上。商穆,替我将头上的凤冠、花簪、珠饰、及大红色的皇后朝服褪下。
“难为了娘娘的花月容貌。”
心戚然至极,这就是我的新婚之夜、
宫外的纺织娘不断的“织织”声,使我想起被自己尘封情愫,那一如纺织娘的生命,注定是没法见秋叶的结局
一踏入深后,我才真真正正地体会铁太后讲的那一句:“这儿是人间最美丽的炼狱,永不生的天堂。”
硝烟,到处皆是看不见的明争暗斗。
在跟红顶白的储秀宫,前一刻,还有情如姐妹,结义的金兰;后稍倾,便是鱼死网破,适者存的悲歌。
赵飞燕传有过这样的记载:
汉成帝有一次对皇后飞燕的妹妹赵合德说:“我白天看皇后,觉得不如夜内看她美丽。”
合德暗暗记在心里。
等到飞燕寿辰,合德就献出不夜明珠为其祝寿,其目的是让她的姐姐的不夜明珠的照耀下失却她的美丽,用心可可谓良苦啊。
亲生的姐妹相争如此,何况其他
我原来才明白,哀莫大于心死,母亲的姐姐,以前的铁氏皇后,可能是以死挣离这个窒息的囚笼,因为这只如此才是最坦然的解脱,因为身心已经被深宫折磨得惨绝人寰。
“皇后娘娘,三更天了,请安寝吧”
商穆的说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慢慢地抬着头,动容地问商穆,
“商穆,你在后宫多年了,你能告诉我如何才能存活下去我如何方可以救铁家于水火这就是我的花烛良宵,这就是我的一生”
对于,我的质问,商穆,低低地垂下头,无法作答。
其实,答案,一直在心中。其实,未来,前路布满着骇人的荆棘。其实,命运,只在是一种飞蛾扑火的壮烈。
雨终于停了,廊檐的水珠无力地滴在芭蕉上。
我久久,无法入睡。
静静的聆听着,纺织娘的声音,辗转反侧。
无奈的泪,濡湿了鸳鸯枕。
次日,我一早嗽洗,到两宫皇太后处请安。
“秋水啊,你及早为皇上他旦下龙种啊”
铁皇太后慈祥地看着我,我知道,她不想我重蹈自己的复辙。
商穆,现了我脸上的苍白,正欲上报实情。
“可是,禀皇太后”
“可是秋水还年轻,来日方长啊”
我马上示停商穆,快言地接话。因为,我知道,即使是有名无实,也要有尊严地活下去。即使是穷途末路,也须坚强的前行。
终于,面见了她,这段氏皇族的主宰琅皇太后了。
早就听过,义母及母亲对她的形容:曾经的绝美容颜泛着莫测的笑意,一双丹凤眼溢着深藏毕露的威严。称其为后宫第一夫人,毫不为过。
“皇太后,请饮下此杯皇后敬的茶。”
跪在地,我将商穆递来的茶,双手奉上。
在她的手刚接触杯儿的时候,她轻轻将茶杯拔翻在地。
滚烫的茶汤,溅湿了我皇后的宫服。
于是,我弯下腰将碎杯拾起,后再奉上一杯热茶。
她傲然的声音,在耳际响起,
“皇后,快停手啊这是下人做的事情,你做了,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