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唤了,那里有关他和她的一切,从前是他的安慰,从那以后就变成了他心底最深的痛楚
音弥还站在壁橱前苦恼,手机就响了,她没接,持续性响了两次,然后悄无声息,她挑了半天,拿出一件黑色鱼尾晚礼服,深v领设计,边缀蕾丝,穿上在镜子面前转了好几圈,看着看着,她还是忍不住叹气,这一橱柜的衣服差不多包括了今年所有最流行的元素,都是意大利手工缝制,都出自大师级的设计师,可今晚的出场对她至关重要,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人靠衣装,她必须做到事事精致才行。 。。。。
衣服堆满了一床,她站在屋子中央焦急的来回徘徊,下午请了一个造型师过来帮她选了很久,选到最后,音弥差点把那个造型师给惹恼了,最后烦闷的不行,把人打发走了。也就是说从下午四点到现在差不多晚上七点了,她一直在苦恼该穿什么这个问题。
套房里的座机响了,音弥以为是客房服务,想也没想就接了起来,然后她就后悔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沉,尽管还是一如既往的他的风格,可音弥听了总觉得无端的有些怵人。
“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音弥无奈,走到窗边,倪虹街灯笼罩的夜海,繁花似锦,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繁琐,“因为知道你是来催我的。”
“催你你不高兴,所以你就可以不接那我是不是也可以不带你去”
像是戏谑又更像是在认真地说话,音弥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了,她不知道这个人什么时候在开玩笑什么时候在认真,有时候她明明觉得他在逗她,可下一秒他却又认真的可怕起来。
音弥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想说的问题说了出来,“你说话能不能靠谱点,别这么让人捉摸不透,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在逗我玩呢还是在说真的。我也没有非要去,因为你是主角,所以我不去你可能会失信于大家,那些可都是高官贵人们,你得罪得起吗”
“你大可试试,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没了你,我照样还是我。但是音弥妹妹,你没了我,你就很有可能什么都不是了。自己掂量,我说这话的目的是为了让你听话,让你死心塌地的跟着我,因为我是你的靠山,失去了靠山,你问问你自己,你还剩下什么。”
音弥的面色有些难堪,但她的语气却愈发轻快起来,“你也大可以试试,没了我,你拿什么对付他。”
那边沉默了一阵,似乎是有脚步声传过来,然后突然安静了不少,他叹息似的说道,“所以我们一定要同心协力。你准备好了没有”
音弥回头看了看满屋子的晚礼服,觉得有些头疼,她摸了摸太阳穴,“再给我半小时。”
“时间有的是,看你怎么合理配置了。司机就在希尔顿广场,你准备好了和我说一声,我叫他去接你。”
“我自己有车。”
“你的莲花说实话,不够档次。”他温润的笑了起来,音弥气急,啪的一声就挂了电话,她甚至可以想象在她挂了电话之后,他肯定会笑得更欢。不过没关系,她能忍,反正听也听不见那恼人的戏谑声了。
傅凌止从公寓出来就接到了她的电话,他开车去她家,她来开门,手里拿着几套耳环给他看,问他那一套好看,傅凌止很没心情,随便指了一套,她便开心的戴上了。
“准备好了没有你们女人就是麻烦。”
她雀跃地走过来攀住他的胳臂,被他不着痕迹地躲开,她有些失落,但很快就又高兴了,“马上,我再补点妆。”
“年纪到了,抹再多的粉也遮不住你脸上的沧桑,浪费时间”他坐在沙发里,拿起一张报纸,百无聊赖,面容严肃。
“说什么呢你”女人纤细的腰肢扭过去,知道身体碰到他清冽的身体,蹭了蹭,傅凌止又往旁边挪了挪,浓眉蹙得很紧,“快点,我没什么耐心。”
那人嘟着嘴把一头黑溜溜的长发甩过他英俊但带着懒散的脸,“知道了知道了。开玩笑也不行,真是的”
又等了几分钟,傅凌止突然起身,女人赶紧从里屋里跑了出来,拉住他,把纤细的手腕塞进他的臂弯,“好啦好啦,半分钟都等不了,你这性子也真是”
傅凌止面无表情,快步走到院子里,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女人无奈,脸垮了下来,也不说给她开车门,她的眼神黯然了不少,他很有风度,只是从来不用在自己身上吧,难道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没认清事实吗
宴会在温老爷子的宅邸举行,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名车停了满满一院子,花园里有桂花树的清香,音弥到的时候还早,警卫一看她坐的车就立马放行了,下了车往里走,她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211做好准备
音弥带着超大墨镜从后门拐上楼,到了左手边第二间,她四处看了看,然后摘掉墨镜,轻轻地敲了敲门。
很快门就开了,温牧凉一袭笔挺的休闲西装,衬得他风度翩翩,气质潇洒,尤其是俊朗的眉宇处那股淡淡的忧郁,不知道能让让多少女子为之疯狂。
音弥淡淡的撇了撇嘴,若不是知道他就那德行,她恐怕也会被他迷惑吧。谦谦君子肚子里全是黑墨水,一不小心就被他算计进去了。
“我准备好了,什么时候下楼”音弥坐进沙发,小心翼翼地拂动裙摆,以免这除了印子,她一手拿着l的小包,另一手放在膝盖上,一派淑女架势。
温牧凉斜斜的靠在窗边,眼睛盯着窗外,有点病态白皙的面容上时不时闪过一丝微笑,突然他嘴角的笑容扩大,回头,“音弥妹妹,准备好了吗”
音弥嫌烦,她都说准备好了,刚要反驳却突然想到温牧凉说的根本是另一层意思,她站起来,笑靥如花,“都和你说了准备好了的。”
温牧凉翩翩然走过来,拉起她的手,在她柔软的手背上轻轻地用嘴碰了一下,音弥刚想甩开,他却已经放下了,“来,好戏要开场了。”
音弥觉得他的手太凉,也很修长,比傅凌止的更为纤细,傅凌止的手那是一种修长韧性的美,而温牧凉的手就像他的人,更为文雅一些。她的手放在他手里,他也不会用自己的手掌将她紧紧裹住,这是和傅凌止截然不同的,以前傅凌止牵住她的时候,无论什么场合,他的手定是紧紧裹住她的小手的。。。夏天很热,手心满满是汗,他也从不松开。
音弥觉得背脊一股恶寒,她轻声地叹了口气,她的坚持到底值不值得呢花了五年的时间学会了所有该学会的,也安排好了后事,nian也长大了,她可以放心的讨回所有人欠她的东西,她不是不记仇,恰恰,她足够死心塌地,一旦记了仇,那便是耗费了所有的力气甚至她的生命,她都要讨回来为了她内心的遗憾,两年前在苏黎世偶遇温牧凉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她会和他走到一起。
而现在,真的在一起了。
思绪纷飞的同时,温牧凉已经亲昵的牵着她的手慢慢走下了楼梯,每走一步,音弥离深渊更进一步,大厅里的达官显贵门们纷纷仰头,目睹这对佳人的出场。
当然,这群达官显贵里也包括坐在大厅一角,沙发里的谷舒晚和傅守正,以及傅晚灯。
因此,当温牧凉牵着音弥的手出现在的时候,众人都有些犯怵,京城的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傅家这样的大户算得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音弥是傅凌止的妻子,这大家都知道,也不奇怪。可怪就怪在,为什么她会站在温牧凉身边,动作那么亲昵,姿势那么暧昧。
然后众人恍然大悟了,温牧凉不是结婚了难道这位就是他传说中寻觅多年终于求得一果的妻子
天呐太匪夷所思了点。客厅立马炸开了锅,众人均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好不热闹。谷舒晚本来是没心情来这里凑热闹的,她家混蛋儿子一天不再婚,她就一天高兴不起来。可现在,她宁愿他单身也不要他和那个贱人在一块儿人尽可夫的骚狐狸精
正烦闷得不行,傅晚灯突然拉住她的衣袖,“妈,妈,妈你看你快看我眼睛花了吗你快点看楼梯上她她”
傅晚灯惊悚的声音把谷舒晚飘忽的神思给拉了回来,顺着她的话抬头,目光搜寻了好一阵,然后一张老脸像被雨水冲刷了多年的强垢,那些粉末大块大块跌落,她的眼神惊疑不定,她的嘴张的老大,她一向引以为傲的修养也消失不见,她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老爷子遁了遁拐杖,见怪不怪,趁着声音斥道,“注意举止。”
“爸爸可这”谷舒晚觉得心肺都快气炸了。
“有什么疑问稍后再说,这么多人,注意点自身的修养。”老爷子面色凝重,再度往楼梯上看了看,他的音弥孙媳站在别的男人旁边笑得那么开心,这其中必定是有原因的,她不是那种飘忽不定的女子,这和她的性格很不搭。可是若是凌止那小子看见了可怎么办
谷舒晚又急又气,捂着心口腾腾往外冒的火,赶紧站起来,吩咐傅晚灯,“你陪着爷爷,我出去一下。”
来到门外,她来回走动着静了静心,然后拿出电话拨过去,傅凌止很快接了电话,谷舒晚的声音都有些不稳。
“儿子,你现在在哪儿”
傅凌止以为谷舒晚又要骂他来晚了,赶紧说,“还在路上,不过马上就到了,妈,您就别催了,是她,化个妆得好几个小时我在开快点,五分钟之内保管到,行吗”
谷舒晚急的说不出话来,她口齿不清,赶紧说,“儿子,你快别来了快倒车,该回哪儿去回哪儿去不许来了”
傅凌止觉得莫名其妙,但他很快就从老太太的话里听出了不同的意味,“妈,出什么事儿了您怎么这口气”
谷舒晚赶紧把手机拿远点,镇了镇心神,然后从容不迫道,“哪里会有什么事儿我就是说你不想来就别来了,你看,你把车开那么快我能放心吗这里挺无聊的,大晚上的,你精神又不太好,所以干脆就不用来凑热闹了。”
傅凌止感觉愈发不对劲了,他笑笑,“妈,您不是催我催得挺紧吗我这都快到了,您又说不用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况且,我白天都请好假了,部队里没什么事儿可做,我进去走个过场就回家睡觉,那还不成吗”
谷舒晚深深地叹口气,眼神有些恍惚,“儿子,你做好准备。”
傅凌止皱眉,刚要问老太太这话什么意思,谷舒晚已经挂了电话。旁边的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212那种难过说不出来
音弥一眼就看到了从门外进来的谷舒晚,她挽着温牧凉的的手,拉他走过去。。
谷舒晚走得急,直到地面上出现了两双脚和拖长的晚礼服裙摆,她抬眸,音弥一脸温婉璀璨的笑意差点折煞了她的眼。
“妈”音弥故意捂嘴,掩饰性的看了看周围五颜六色的目光,“看我这张不懂事的嘴,傅老太太,晚上好呀”
谷舒晚气得肩膀都在抖动,她知道他们以前帮凌止瞒着音弥那件事是错了,后来离婚她也没竭力阻止,更错了,可现在,曾经的媳妇也用不着这么专门来对付她,让她傅家难堪到这个地步吧大概是因为胸口太喘,她止不住地咳嗽了好几下,沉着脸想侧身而过,不料音弥又移了移步子,挡在了她面前。
“傅老太太,咱们也算旧识,时隔多年再见,总得有点故人重遇的样子吧您躲我躲这么急,这是着急着去干什么呀”
谷舒晚一手垂在身侧,一手挽着包包,拉链没拉,放在外面的手机一下子就露了出来,音弥瞄一眼,不动声色等她回话。
只是谷舒晚还没来得及反驳,旁边倒是有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众人都静了下来,朝音弥这边看过来。
“薄音弥你个臭婊子勾引完我哥,又来勾引牧凉哥哥你以为牧凉哥哥会被你的美色迷惑吗你已经人老珠黄了还在这里显摆,也不怕你脸上那层皮被牧凉哥哥的爱慕者们给烧成灰烬你还敢在我妈面前挑衅,你这个贱女人,狐狸精你害死了我的醉墨姐姐,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当年你还不是因为我的一纸上诉书夹着尾巴逃窜到国外去了你现在还敢回来”
音弥突然眯了眼睛,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她走近傅晚灯,目光锐利,“当年的上诉书是你搞的鬼”
傅晚灯一愣,赶紧慌乱的捂住嘴,声音颤抖得厉害,“什么我搞的鬼你在说什么,我根本不懂总之你给我等着,薄音弥”
音弥嫣然一笑,“傅晚灯,你终究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就冲着你那份诽谤上诉书,以我现在的脾气,我完全可以把你送进监狱好好享受几个月的牢狱生活”
“你试试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吗你就是那种懦弱性格,所以才会被我哥欺负成那样,到最后他还把你一脚踢了你以为你找到牧凉哥哥就找到靠山了吗你未免想得太天真了”
“傅晚灯,是你太把你和你的家人当回事了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我嫁给了牧凉,我之所以嫁给牧凉,是因为我爱上他,在国外的几年,是他一直在照顾我呵护我,我们两情相悦,我和他在一起格外轻松,我能感觉到他对我的好,而不是像傅凌止那样,一次一次把我扔到深渊,一次一次伤害我,一次一次冷血无情的利用我我和牧凉是会白头到老的,我不允许你诋毁我们之间的关系,至于傅凌止,我早就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了,不信你问问他,在苏黎世的时候,我是怎么和他说明白的”
音弥正义愤填膺,突然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变了,角度也转移了,傅晚灯也不再瞪着她了,而是把目光转到了门口。 。。。。
音弥不明所以,跟着看过去,目光触及到门口的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她的整个人从头发到脚趾都被冻僵了,像脆脆的饼干,一折就碎。僵化不是因为她对自己的话觉得愧疚,而是因为傅凌止旁边的那个女人。
突然的,她就觉得她今晚算漏了一件事。她以为这样就算机关算尽,既可以在傅家长辈和傅晚灯面前拂了他们的面子,又可以为自己的正是回归找个恰如其分的理由,最最重要的是,她知道傅凌止会到场,她等了五年,就是为了欣赏他看见她和温牧凉手牵手,亲昵的模样时他的表情。可现在瞠目结舌慌乱不已,像霜打坏的茄子的是自己。
因为傅凌止臂弯里那条莹白无瑕的手的主人竟然是泪瞳她最最好的闺蜜,泪瞳。她遇到挫折时第一个想到的人,泪瞳。她有什么心事想第一个倾诉的人,泪瞳。她生命里很重要的人,泪瞳。
她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倪泪瞳打扮得很漂亮,那种妖艳绝不亚于当年在京城名极一时的温醉墨,长长的大波浪卷,像海浪一样绵软可人,大大的黑色穹窿般神秘的眼睛,漂亮的菱形唇瓣,还有那在光线在白到透明的肌肤,她脸上温婉媚人的笑意让音弥嘴角挂着的礼节性的微笑越来越僵硬,最后垮掉。
音弥的眼睛一直盯着倪泪瞳稳稳放在傅凌止臂弯的那只手,多漂亮的手啊,柔弱无骨,白皙的肌肤衬着傅凌止的黑色衬衫,相得益彰。乍一看,绝对是一对绝世璧人。可是音弥的心啊,就那么以非正常速度跳动着,跳着跳着就变成了颤抖。
那种难过,她想,她是说不出来的。
傅凌止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他刚进门就听见她绵柔如水的声音,本来是高兴到心都快跳出来了的,只是听到她说话的内容,那颗快蹦出来的心却像被揉进了一把碎冰,寒的彻骨,冷的蚀心。是啊,她不再是他的谁,她做任何决定都与他无关,他好不容易用两年的时间来平复在苏黎世遭遇的一切,薄音弥,你到底要怎么样呢以前统统都是我的错,我明白,我知道,无法挽回的那些错,我接受事实。可是你为什么要回来趁我还在,趁我还爱的时候,你一声不响的回来了,给我最深最彻底的打击,你站在别的男人旁边,成为了他的新娘。最让他觉得匪夷所思的是,这个男人还是温牧凉。
213一对璧人
傅凌止想,他大概穷其一生也再体会不到现在正在经历的感受了。那是一种比把心活生生踩死更让人绝望的无奈。
谷舒晚焦灼地看着自己儿子,恨不得上前扇薄音弥那个贱人几耳光,她看着自己的儿子面无表情,只是嘴唇紧密的颤抖着,身体都快站不稳了,他被她折磨成了那个样子,她到底还要怎么样呢非要把他往死里逼她才甘心吗
倪泪瞳倒是一派闲适,只是在看到音弥和温牧凉的时候有些怔忪,但很快她就恢复了常态,笑着把手从傅凌止的臂弯里轻轻抽出来,然后走到音弥跟前,神情突然兴奋起来,快步跑着一把搂住音弥,亲昵的刮她的鼻子,“死丫头我还真以为你不会回来了这么多年,你丫老实说,你到底躲哪儿去了你是不是根本忘了还有我这个闺蜜了你太让我失望了”说着,竟然还煞有介事地掩着面容,嘤嘤哭了起来。
音弥只觉得太戏剧化,头顶的那片天说塌就塌,闺蜜死党有时候太过自欺欺人也不好。她皱着眉头,强忍着呕吐的任倪泪瞳抱着,实在是她搂得有些过于紧了,她不耐烦地推开她,冷眉冷眼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傅凌止,突然嘴角荡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真是一对璧人啊。”
傅凌止垂了目光,放在身侧的手无声握紧,紧蹙着的眉头愈发纠结,英俊的面容上有些许愁思,他不发一言,只是站得笔直。
温牧凉站在音弥身边,眼睛看着傅凌止,手却从旁边绕过去,攀着音弥的腰,慢慢收紧,傅凌止看着他的动作,面无表情,只是眉间的川字越来越明显,最后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神色诡谲的音弥,转开目光,眉宇之间的那股忧伤渐渐融合进无边的夜色里。
倪泪瞳拉着音弥的手还想说些什么,可音弥只是冷冷的甩开,然后发觉自己的状态有些脱离了控制,她看了泪瞳一眼,敷衍的笑了笑,“我先和牧凉去那边应酬,稍后和你聊。”
泪瞳颇有些受伤的看着她,可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看音弥又要走,赶紧拉住她,小声说,“音弥,你待会儿一定要来,我有事要和你解释,拜托你一定要给我这个机会。”
音弥心里哧哧冷笑,嘴上却再温婉不过,她到底是还没练到家,所以才会乱了手脚,“行啊。你等等。”
倪泪瞳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看,目光触及到温牧凉和音弥交握的双手时,很不合时宜地看了一眼傅凌止,她觉得今晚的他改过平静了,这反应很不对,依着他的性子,看到音弥和别的男人结婚了还往他跟前站,他不闹翻了天才怪呢。可是在苏黎世他和音弥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萎靡不振不说,像个活死人,不知道是不屑于反应还是反应迟钝,整天沉郁不堪。
音弥跟在温牧凉身边,手被他握得有些紧,可能拽出了红印子了,可她不在乎,感觉到身后一直有一道热切的目光跟着她移动她就觉得解气。觉得五年所做的努力没白费,今晚的出场虽然有些差强人意,尤其是出了好闺蜜和前夫的这一出戏,让她有些回不来神之外,一切都挺好,最起码,引来了众位要人的目光。她的回国很高调。
可是代价也不小。她明白,她也在乎,可是她义无反顾。
虽然跟在温牧凉身边应付各种达官显贵,可音弥打不起太大的精神,又或许是身后那道目光存在感太强烈,晃到了她的心。温牧凉见她没什么兴趣,也就很体贴的带着她远离人群,来到后院,给她拿了一杯果汁,自己端了一杯红酒。音弥跟着他一路走,直到周围看不到人,温牧凉才停下来,音弥也停下来,她知道他有话对自己说。
温牧凉转过头,饶有兴致的盯着她看,看的音弥有些不好意思,垂下脑袋,突然听见他出声了,“怎么样是你想象中的出场方式吗”
音弥撇嘴,目光洞彻,“我问你,你知不知道倪泪瞳和傅凌止的事儿如果你知道,为什么没提前告诉我”
温牧凉的目光跳跃,绕到她身后漆黑的夜,有些恍惚,然后他又看了回来,脸上依旧是那副欠扁的笑容,“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你是回来干什么的,你清楚,你得学会如何应付像刚才那样的突发状况。怎么难道心痛了”
音弥淡然一笑,嘴角有淡淡的嘲讽,“这么说来那算得上你的一场测试了温牧凉,你真无聊”
温牧凉突然倾身,靠近她,灿若星辰的眸子紧紧的锁住她,音弥被他盯得一愣一愣的,他的声音扑在她的笔尖,”心痛了也给我忍着。这世上让人心痛到死的事儿多了去了,每一件都要死要活的,多可笑。你不是活的好好的人啊,不能太矫情。”
音弥奇怪地看着他,总觉得今晚的温牧凉有些怪异,他看着是那种一眼见不到底深不可测的人,竟然也会发出这种感概,她有些想笑,可是没敢笑,附和道,“也许是我太矫情。”
温牧凉理所当然的摇摇头,“我并不觉得你矫情,我觉得你傻,至少有那么点傻。”
音弥的目光明亮而放肆,这样的目光让温牧凉移开了眼,他低着声音继续说,“正因为你傻,所以我才和你在一起。聪明女人太多,我不喜欢。”
音弥忍不住皱眉,他这样意味不明的话是什么意思,影射他喜欢她然后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怎么可能温牧凉这样的人精只懂怎么榨干别人,喜欢她简直是天方夜谭,她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可这样突然的温牧凉让音弥有些招架不住。
214四个人
话题进行到这里,音弥想着该怎么措辞,不料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侧头一看,音弥迷了眼睛,这时,她感觉到手上传来一股温热的气息,回头一看,温牧凉拿着酒杯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握住了她的,音弥再转头就看见傅凌止和倪泪瞳同时顿了顿。''。
真是一点也不让人清闲。音弥不懂,傅凌止为什么会和倪泪瞳一起来找她,看他的眼神,应该是有很多事要和自己单独解释的。
倪泪瞳一脸温柔的笑意,挽着傅凌止的手,撒娇,“你看看你,我说人家正浓情蜜意的吧,你非要拽我出来,个死脑筋”说着还煞有其事地用指尖顶了顶傅凌止的脑袋。
傅凌止冷着脸躲过去,惹得倪泪瞳一阵尴尬,她赶紧看了看音弥,不好意思的笑笑,“音弥,我看你很久没回来,所以才”
音弥笑靥如花,看了看傅凌止,又转过脸来对着泪瞳,轻声道,“没事儿,我正要去找你,你不是说有事要和我解释吗”亲眼目睹曾经最为真挚的友谊生生在自己面前破裂,音弥觉得她这样的反应实在是很有礼貌了。因为要做给傅凌止看,表明她一丁点都不介意。
“对呀对呀。”泪瞳看了一眼傅凌止,对他的冷淡有些尴尬,然后亲热的拉住音弥的手臂就要走,傅凌止拦在了她们面前。
他还是那样,很单调的表情,灰白无底的眼神,让人看不分明,也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他说话的时候目光黏在音弥身上,好像一点也不顾念倪泪瞳的感受,音弥感觉泪瞳拉着她手臂的那只手紧了一些,不知道怎么的,她突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我找音弥说说心里话呢,你拦着干什么,榆木脑袋这么多年没见她,我怪想她的,你有什么好不同意的,我保证我待会一定准时和你回家,放心好了。”
音弥不知道倪泪瞳是怎么当着自己的面用这样轻松和撒娇邀宠的语气和她的前夫说话的,她知道这里面的隐情肯定不简单,她还知道,她们的友谊破碎,出乎她的意料,她更知道,她的心在痛。很痛很痛。
傅凌止一眨不眨地看着音弥,夜色在他头顶洒下一圈黑色,让他的狭长的眼睛看起来暧昧不明,可他的眉眼,他的唇形,他挺俊的鼻梁,一切一切,都是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努力忘记却总忘不掉的。她马上移转目光,盯着温牧凉闲散地侧面发呆。
傅凌止沉了沉面色,眼神冷漠中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忧伤,他的声音像染上了霜露的树叶,很重,“我也有话和她说。”
泪瞳笑了,“你说说你这人吧,我先和她聊着不行吗”
“不行。”傅凌止眼睛都没眨,一身笔挺的西装,修身剪裁,衬得他身形愈发纤细,有点黑暗系的感觉。
“为什么不行”倪泪瞳倒和他较上劲了。
音弥有些难过,从前的从前,她从来不敢这么和他说话,没脸没皮,不分轻重,若是她这样和他说话,他肯定一秒钟不到就翻脸了吧,可如今是倪泪瞳,所以不同了吗果然因人而异呢。
“没有为什么,你先进去,觉得无聊的话就先回家。”傅凌止对准音弥走近了一步。
泪瞳笑得很有信心,她斜睨了音弥一眼,问她,“音弥,你说你想和谁先聊”
音弥笑的更舒心,她双手抱胸,“小两口为这事儿红脸值吗你们既然是情侣或者夫妻,为什么不一起找我聊呢难道有什么事是不想让对方知道的”
这话一出,倪泪瞳和傅凌止双双变了脸色,倪泪瞳是紧张,赶紧打哈哈,“说什么呢,音弥,可别瞎猜哦。男女终究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