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我相信谁?”
言黎月呆愣当场,双唇蠕动却不知道说什么,这一次的交锋,她又处于下风,拳头倏然收紧,听着宗政旻轩又问了一遍“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出去?”更是怒火中烧,没好气的瞪了两人一眼,对宗政旻轩道:“她就是个冒牌货,总有一天你会为了没有相信我而后悔的。 ”说完,转身扬长而去,她才不要和他们一起出去。
言黎月气愤至极,什么心情都没了,索性扭身回屋。
雪儿正在收拾,见言黎月回来,脸色不好,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去道:“主子”
言黎月平复了心绪,靠在榻上,安抚着雪儿:“你放心,我没事。”手指倏然一紧,杯子在手中发出咯吱的声响。言黎月冷笑,她言黎月怎么会被那狐媚子打倒?她始终相信天网恢恢,就是那蓝月再狡猾,也总会露出马脚。
她说的没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可是在她算计着蓝月的时候,孰不知那女子也在费尽心机的挑拨着她与宗政旻轩的关系,虽然这种挑拨的成效有待考究。
宗政旻轩与蓝月出了府,便随意在街上逛着,宗政旻轩再一次走神,心里有了疑问,以言黎月的心性,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怎么会随意说出来,而且近日来的连番失控,除去两人斗气不说,其余的都让他觉得事有蹊跷。
宗政旻轩扭头瞧着蓝月那张笑颜,近在眼前,却有些不真实。
难道真的像言黎月说的,这蓝月根本就是假的?若真是这样,那她的目的是什么,接近自己又是为了什么?一个个疑团在心里翻腾,让他不由得皱起眉来。
他不担心其他,也自问言黎月是聪明的,这一点他一早就知道,可是,若蓝月真是假的,那一想起聪明如言黎月,却被这蓝月几次三番把招数破解,宗政旻轩就觉得不寒而栗,谁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么,又会不会伤害到一直阻挠她的言黎月呢?
他不禁担心起来,以言黎月那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子,认准的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那又会怎样呢?
想着,看向蓝月的眼神就多了几分探究。
警觉如蓝月,自是察觉了,却仍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笑着问道:“柳大哥你怎么这么看我?”
察觉到自己的行为过于暴露了些,宗政旻轩也迅速勾起笑容,配合着她,幽幽叹了口气,满脸歉意道:“我想替黎月给你道个歉,她性子比较直,有什么过分的地方,你别往心里去。”
蓝月的笑容顿了顿,唇角浮出一丝苦笑:“柳大哥对言姑娘真是一往情深呢,这让我好生羡慕。”她故意这样说着,然后边观察着宗政旻轩的神色。“若是有哪个男子愿意在我犯错之后替我善后,这也不失为一种幸福。”这话倒是说的心里话,哪个女子不怀春?就算是她也一样。
宗政旻轩笑意不减:“你无需羡慕,像蓝姑娘条件这么好,总有一天你也会遇到你心上之人,那人必定会比我好上千百倍。”
“呵--”蓝月挑起眉来,随即反问:“若是我说我不想要更好的,只想跟着你呢?”蓝月决定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速战速决,她的时间不多了,要在所有人发现之前尽快完成任务。
宗政旻轩怔了怔,这样露骨的表白,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听得出其中的意味,更何况是他这样的花丛高手?他看着蓝月,面露难色,“蓝姑娘,我”
“我知道柳大哥要说什么,”蓝月飞快的打断他的话,继而道:“我不介意二女同侍一夫,只要柳大哥愿意。”说着,脸上还浮现出一丝羞赧之意。
宗政旻轩故作为难的沉吟不语,似是在思考着,蓝月见状,只以为这招已是成功一半,剩下的便只是推波助澜。蓝月略一思考,脸上的神色已然痛楚,“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说着还拉起宗政旻轩的手,紧紧握在手中,眼中已是泪已涟涟,准备加这一剂猛药,“柳大哥,我的心,你可曾明白?”
正文 惊梦(二)
这样感人的表白,宗政旻轩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是不是真的是言黎月搞错了呢?可是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不能感情用事。若让他在言黎月与蓝月中选择相信一人,那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言黎月,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他凝神注视着她。肋
既然不知是真是假,那何不试她一试?
想着,脸色神色微变,作出苦恼的样子,抚头道:“蓝姑娘这等人物,柳毅尘自然是欢喜,只是黎月那边,我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解决。”
蓝月的眼中一闪而过一丝欣喜,却随即装作痛心不已:“言姑娘人是极好的,只是似乎对我有些误会,这些日子,你经常与我一起,已经引起她很大的不满了,我”后面的话她不说了,只等着宗政旻轩自己去猜。
宗政旻轩的眼睛在她身上打了一转,蓝月这话明褒实贬,看似是在说自己错了,实际上无疑是在说着言黎月的小心眼,几次三番找她的茬。面上神色不变,仍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是啊,若是没有她,那咱们就可以双宿双飞了。”然后忽的叹出一口气来:“好了,回去吧,否则她又该闹了。”
这一剂药已经下了,若真是鱼儿,那就只等着上钩便好。
*****
之后的日子平静了些,言黎月还是一心想着要找证据,可是证据没找到,她自己却先倒下了。似乎经历了这几日,身子每况愈下,尤其是不经意间对上宗政旻轩的那张无谓的脸,更是呼吸都困难。这一夜,吃了药,便躺下了。可是却睡的极为不踏实,似梦非梦间眼前总是不断浮现蓝月那张笑靥如花的脸,她笑容无邪,对着言黎月一步步靠近:“你不要妄想揭穿我,否则我会让你死的很惨--”似笑非笑的脸,显得格外狰狞。镬
言黎月眉头皱起,头偏向一侧,想睁眼似是有千斤重担,怎么都睁不开。紧接着,画面瞬间一转,又出现宗政旻轩怒气冲冲的脸,“言黎月,你能不要再信口雌黄了,月儿怎么得罪你了?”
一声声,都敲打在她的心扉,顿时间一身冷汗。
宗政旻轩的双手伸出来,握住她的脖子,眼中含血,似是要将她生吞活剥般的,“若是你再兴风作浪,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说着,手指一握,便捏紧了言黎月的脖子。言黎月挣扎着,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只能瞪大眼睛求助,却被宗政旻轩无视去了。倏然的,他松了手,冷声道:“你自己好好想想。”说着便携着蓝月双双离开。
言黎月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来,只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呆坐在原地,不知不觉,眼泪顺着眼角落下,冰冰凉凉的湿了一片。
“主子,主子--”朦胧中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便是一块冰凉的物件放在额头,那触感让她觉得很舒服,似是妈妈的手抚摸着额头,让她忍不住想靠近些,来汲取更多的温暖。
“妈--爸--”她口干舌燥的,不自觉的低吟出口:“我难受--”心里火烧火燎的,所有情绪都找不到发泄的出口。似乎,恍然间看到了爸爸的脸,他伸手抚抚言黎月清瘦的脸颊,疼惜道:“月儿,爸爸在这,不用怕,爸爸这就带你回家。”
见到爸爸,言黎月喜出望外,在古代受的所有委屈通通浮上心头,她重重的点头:“爸,我要回家。”
她紧紧握着爸爸的手,生怕这种温暖会突然消失,亦步亦趋的跟着,丝毫不敢懈怠。
忽然,宗政旻轩出现,他挡在两人面前,蹙眉道:“你要去哪儿?快跟我回去。”
言黎月忙不迭摇头,一步步后退:“不要,我不要跟你回去,你是坏人,你相信那个骗子也不相信我,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宗政旻轩危险的眯起眼来,“言黎月,你偷走了我的心,现在你想撒手不管吗?”
“呸--”言黎月啐了一口:“你花心成灾,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爱,你走开,你走开,我不要见到你。”
宗政旻轩闻言,面上一黑,神色大变,忽然的他冷冷笑了起来,一把拖过她来,诡异的笑了起来。
“那可就由不得你了。”说着,拖着她就走。
言黎月扭头向爸爸求助,却见爸爸冷然站在那里,手里平白多了一串物件。见言黎月瞧过来,轻轻一抛,便到了言黎月手中。言黎月低头瞧着,只见心形的物件中间有一颗白色的珍珠,周身散发出淡绿色的光芒,神秘而诡异。
她迷茫的抬起头,想问这是何物,可是面前哪里还有爸爸的影子。
“爸爸--”她撕心裂肺的喊了起来,一种被抛弃的恐惧感油然而生,她倏然睁开眼。
眼前仍是古色古香的摆设,哪里还有爸爸的影子。一双温热的大手握住她的手,似是要给她无穷的力量。
言黎月拿眼打量着周围,闭上眼再睁开,仍是在古代,不由得一阵沮丧,她多希望,一觉醒来,过去的日子只是一场梦,可是,到头来只有失望的份。
见她醒了,那手的主人温和道:“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言黎月这才从梦境中回过神来,猛然间发现窗前竟然围了好几个人,雪儿,蓝健,蓝玲,甚至还有从回家之后便被派出去打理生意的蓝子澈,独独缺少了宗政旻轩。
“你感觉怎么样?”蓝子澈上前一步,关切道。
而她也才发现,原来刚才握紧的手是蓝健的,眼中不自觉的失落感泄露了心事,她抚抚头,苦笑道:“我这是怎么了?”因着昏睡过久,声音中略带沙哑。
蓝玲在床边坐下,拉起她另一只手:“你可吓死我们了,突然间晕倒,而这一晕就是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已经这么久了?
她强扯出一丝笑来,安抚道:“别担心了,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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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原来如此(一)
蓝健自始至终都握着她的手,似是有话要说,却在看到她苍白的脸后,尽数噎回肚子里,只轻声对蓝玲道:“好了,黎月刚醒,就让她好好休息,你们先回去,我在这照顾她。”
蓝玲还要说什么,却被蓝子澈强拉了出去,蓝子澈看着蓝健,若有所思道:“好生照顾她,我去叫厨房给黎月做点吃的。”肋
两人出了屋子,雪儿也跟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言黎月与蓝健二人,蓝健细心的帮她把垫子靠在背后,好让她能斜坐着,又柔声问:“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先喝点水?”
被他这么一说,言黎月还真是觉得渴了些,点了头,看着他倒了水来,又细心的试了温度,这才递到言黎月嘴边。
“谢谢你。”言黎月感怀,苦笑一下,接过水来,喝了一口。
蓝健一笑,宠溺的摸摸她的头,温柔的将她的头发别到而后:“傻丫头,谢我做什么呢?”声音渐渐低下去:“其实,你和柳公子还有五妹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你”
言黎月的眉头一皱,显然对这个话题不感冒,蓝健当然会知道,现在怕是整个蓝府都传开了,她言黎月因为争不过男人,这才病倒。而关于蓝月是真是假,这个肯定是没人敢随便猜测,人家蓝老爷少爷都不管,别人谁去管?言黎月握着杯子递到嘴边,装作漫不经心的低下头喝水。镬
看出她的躲避,蓝健突然再次握住她的手,强迫言黎月与他对视,他凝视着她的眼睛,那眼中是浓的化不去的柔情。
“黎月,你能不能把视线稍微偏移一下?其实我一直在你身旁。”言黎月怔了怔。这些日子蓝健对她的好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心里有另外一个人,其余的人无论再好都容不下了。言黎月眼眶不自觉的红了,心里堵的慌,她多希望眼前是另外一个人,可是那个人,此刻在做什么呢?“既然柳毅尘不能让你幸福,那你为何不能找个待你好的呢?”
“蓝公子,我--”她不知该如何开口,这爱与不爱之间,永远都是那么清楚。
蓝健飞快的打断她的话,伸手放在她嘴边:“你不要急着给我答复,我希望你能认认真真想清楚些。”
言黎月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心也跟着微微颤抖,她不知该如何去对待这样一个深情男子的告白,她甚至对以后都产生了迷茫。
窗外茭茭明月,却让两个人都沉默下来,两个各怀心事,屋子陷入一片沉寂。
“嘭--”门被忽然推开,门口便出现了宗政旻轩紧皱着的脸。
他大步流星过来,目光锁定在两人紧握的双手上,双眸倏然一暗,冷着脸问:“你怎么样了?”
言黎月别过头去,“你出去,我不想见你。”说着朝着门口一指,厉声呵斥道。
宗政旻轩目光在二人身上打转,思索半晌,忽然的一个转身,看都不再多看一眼,像是躲避瘟疫般的迅速出去。言黎月微微闭目,眼泪终是落下。
*****
那日之后,言黎月的身子便忽好忽坏的,宗政旻轩始终没有再来,两人隔着一道墙,谁都不肯先低头。
转眼间,已是秋末,天气忽然凉了下来,而这个季节,也是言黎月的最爱,因为她在现代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
这一日,便是言黎月的生日,人逢喜事精神爽,精神稍好些,想起生病的这些日子一直闷在房里,便披了件衣服,带了雪儿出去晒太阳。
天气晴好,晴朗湛蓝的高空万里无云,像碧玉一样澄澈。太久没有呼吸这样的新鲜空气了,言黎月深吸一口气,顿时觉得心情舒畅。
一路上,蓝府上上下下张灯结彩,言黎月瞧得奇怪,难道她卧病的这些日子里府里发生了什么好事?她问雪儿道:“这是有什么喜事吗?为何这般热闹?”
雪儿的神色变了变,忙掩饰道:“哪里有什么喜事,雪儿未曾听说过。”她低着头,手不自然的搅着衣襟。
言黎月奇怪的瞧了她一眼,瞧这丫头的样子,怎么可能没事?言黎月挑眉,苍白的脸上一丝不悦:“这些日子下来,倒是越发长进了,竟然好的没学来,先学会撒谎了。是不是觉得出了留星城,你的翅膀就硬了?”
言黎月从未对她这样说话,这样厉声一呵,吓了她一跳。雪儿本站在一边,闻言立马哆哆嗦嗦跪下。“主子,我”
言黎月冷眼瞧着她,并不叫她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雪儿面露难色,在对上言黎月不怒而威的容颜后,立马低下头:“我说了,主子可不要生气。”
言黎月淡淡点头,算是应着。雪儿这才哆哆嗦嗦的开口:“今日是蓝家五小姐的生辰,因着是回府后的第一次生日,所以蓝老爷特地大张旗鼓的给她操办。”
没想到蓝月的生辰竟然与自己一样。可是此刻哪有心思去想那么多,言黎月的脸色苍白,在阳光下映着几近透明。她知道事情断然不会这么简单,所以并不说话,只等着雪儿继续,果然,又听雪儿说道:“这生辰是一方面,而这般隆重还有一个更主要的原因。”说着抬眼瞧了言黎月一眼。
言黎月的嘴角微微上扬,瞧不出什么情绪,果然,后面的才是重点。
“还有什么原因?”她轻声开口,迎着风,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主子--”雪儿惊呼,忙不迭从地上爬起来,过去帮言黎月拍着后背帮她顺气:“主子你怎么样?”
咳嗽了好半天,才渐渐止住。言黎月微微摇头,扯出一丝笑来:“我没事,你继续说。”
雪儿担心的看了她一眼,却还是顺从的离开言黎月作势又要跪下,却被言黎月轻轻拉住:“别跪了。”她不过是想吓唬雪儿一下,哪里是真的想要她跪自己!
“说吧。”
雪儿长舒一口气,知道言黎月是势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了,只是这个消息,她真的能承受的住吗?
蓝健千叮咛万嘱咐,说一定不能让言黎月知道再受刺激,可是她一个小小的丫头能怎么办?罢了罢了,反正早晚会知道,那就不要再拖拖拉拉了,抱着就义的心,牙一咬,心一横,张口道:“之所以这么隆重,其实是因为这不但是蓝五小姐的生辰,最主要的,是因为在晚宴上,她要当场订婚。”
订婚?言黎月忽然明白过来,这可不就是蓝月的把戏?不用问,订婚的对象,除了宗政旻轩--柳毅尘还会有谁?
阳光那么温暖,可是照在言黎月的身上,却渗出丝丝寒意来,她将双唇咬的紧紧的,不让自己发出声来,生怕一个不小心眼泪就掉下来。她摇摇晃晃站起身来,雪儿连忙过来扶她:“主子,你没事吧?”
言黎月微微闭目,突如其来的晕眩让她险些摔倒,幸亏有雪儿抚着,这才站稳了,她盈盈迈开步子,巧笑嫣然道:“走。”
雪儿不解:“去哪儿?”
她斜睨了雪儿一眼,忽的一笑,那笑容,映在日光下,竟然比太阳还耀眼。她顿了顿,心中似是千转万回,半晌,才轻启朱唇,一字一顿道:“贺喜!”
大殿里果然热闹,主角还没到,只有一些家丁来来往往布置着,管事的见了言黎月,忙低头哈腰的招呼着,只是眼底揶揄却是明明白白。言黎月苦笑,也不怪他,大概现在府里的所有人都把她当作最可笑的笑话了吧?
殿中喜气洋洋,她却觉得冷汗噌噌冒下,那股寒意是无论怎样都掩饰不住,她裹紧了衣服。
雪儿有些担忧的看着言黎月,却听言黎月低着声音,幽幽叹出一口气来:“回去吧!”贺什么喜呢,这是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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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屋子,言黎月便觉得似乎是呼吸困难了,雪儿忙去端了药给她服下,又扶着她上床,言黎月心灰意冷,朝着雪儿摆摆手:“你去忙你的吧,我想自己待会儿。”这个时候,她最需要的是空间。
雪儿得令出去,言黎月躺在那里,有些怔神,不知过了多久,外头歌舞声渐渐响起,听在而耳边是那么刺耳,言黎月紧紧的拽着被子,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