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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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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什么?”

“懂你,也,懂我自己。”一字字说完这句话,他的眼眸亮了,里头藏着惊喜。

我却莫名感动,原来只要一句话的付出,就能让爱你的人如此幸福。

“骁哥哥”舔了舔嘴唇,我鼓足勇气问他,“如果,我说如果,如果那天真的发生了什么,你还会回来吗?”

“如果你愿意。”他正色答,无比认真,“我想我不是在等一个,一个‘清白’,我是在等一个人心,如果那个人心快乐,我也会快乐;如果她悲伤,我也会觉得痛苦;如果她后悔了,我就等她回来;如果……”“没有如果。”以指封住他的唇,我已哽咽,语调起伏,“男人的承诺不是用嘴说的,女人也一样,我们再别做那些假设,只享受当下好吗?”“当下?”

“对,当下,当下相爱、当下幸福、当下沉迷……当下就是永恒,永恒其实是转眼即逝的每一个瞬间、每一生轮回。只有全心感受当下,这样才能体会甜蜜,这样才能留住‘当下’。”一口气说完,我都不明白自己说了些什么,但我看见他眼中的那个少女,只是数月而已,她好象坚强了许多。“好。”钟骁点头,“那咱们就当今天头一次认识,没了过去,也不论将来,且行且过,要一个永恒的‘当下’如何?

“永恒的……当下。”泪雾湿了我的眼,他的样子变得模糊,欲笑自己幼稚,但沉在爱情中的人,谁又能不幼稚?

说话间,门口碧莲隔帘问道:“小姐,奴婢给将军准备了驱寒暖身用的姜汤,可是这会儿就端进来?”

我忙着从他身上坐起,又胡乱擦了擦脸,瞧见钟骁欲笑不笑的模样,嗔他一眼,平复呼吸缓缓道:“这就送进来吧。”

“是”话音未落,碧莲应声而入,手中托着个托盘,放了两个薄胎青瓷碗。

“姜汤给将军就成,我可不要那玩意儿,辣得直流眼泪。”急忙摆手,却见碧莲抿嘴轻笑,“奴婢自然知道小姐不爱喝这个,另一碗是夫人命膳房预备的杏仁热茶,小姐与将军都趁热喝了吧,凉了未免带些腥气。”接过那碗杏仁茶,茶香混合着杏仁那股淡淡的甜,让人回味无穷。

“小姐,大人知道钟将军回京,特地备了家宴,这会儿命人去请王爷王妃过府一叙,夫人还让奴婢告诉小姐,钟将军连日奔波辛苦,别缠着他说话,命即将婢伺候将军去偏房略休息休息。”“你要休息吗?”我忘了规矩,在爱人面前,变成最直白的那个嫣然。

钟骁挑了挑眉,将空碗放回托盘中,“数月来,没你在身边相扰,倒是清静了许多,难得连着休息了这些日子,如今也该理理事儿了。”“你~”我作势欲打,反被他擒住手腕,“才见面就这么野蛮,当真是本性难移。”

碧莲掩面轻笑,我都不脸红,她倒脸红了,带上托盘出了屋子,轻手轻脚在外间伺候。

“你怎么会突然回京?皇上知道吗?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只剩下我们俩,突然想起这个问题,刚刚差点忘了他为什么出京,被人一打岔,这才想起,他还有皇命在身。钟骁冲我直摇头,神情既有纵容,也有了解,“有时候真不知该说你聪明还是迟钝?说起大事来总是头头是道、有理有据的,可有时候又糊涂得可以。你也不想想,如今对戬国来说,什么事儿最重要?”“什么事?”我愣愣问,脑中一片空白,在爱人面前,思考有时候是种负担,只要他愿意替你承担,甚至连未来也可以交由他一手安排。“辽洲王爷的事儿啊。”钟骁提高了声调,“下一任辽洲王爷事关戬国与睿朝前程,这要来个与戬不睦的,轻则连年征战,重则国破家亡。当此之时,自然朝中重臣都需在京商议此事,我也被皇上召了回来,这才发现原来竟已归心似箭。”皱了皱眉,我好象觉得哪儿不对,却又说不出来,倒被他最后一句话吸引住了,不由嗔道:“原来是皇上召见才回,这还算归心似箭?我看是‘自欺欺人’。”钟骁一愣,哈哈大笑,走上前揽住我,“还好回来了,还好,我的嫣然什么都没变。”

“嗯?”

“还是那个带点糊涂,有些小气,又这么美丽的嫣然。”

美丽?在男人眼中,我真的美丽吗?身后的穿衣镜里有一双沉浸在爱意中的男女,男的有坚韧挺拔的背景,女的有一双澄澈黑亮的眼眸。我不美,至少不是倾国倾城的美,但我幸福,幸福的女人都应该是美丽的,因为美丽与外貌无关,那是由内向外慢慢溢出的满足。“怎么也不来封信,或者着人传一声?就这么突然回来了?倒吓了我一跳。”我问,想起上次他也是这么突然回京,可那次,我沉浸在山寺偶然的悸动中,几乎忽略了他的存在。钟骁看着我,缓缓道:“我想回来瞧瞧,隔着数月,你再见我会是什么情景?”

“什么情景?除了欢迎还能有什么情景?”我有些懵懂,他的笑意却更深了。

“我想看看,你乍一见我会如何反应?”

“那又怎么?”

“如果你笑了。”他打断我,敛去几分玩笑,换成另一种庄重,“那说明你很高兴。”

我嗯了一声,回忆刚才的情景,记得自己好象是哭了,哭着笑,笑着哭。

“如果你哭了。”他继续道:“那就说明,说明你也饱受相思之苦。”

我愣住,不知道钟骁还有如此细腻的一面,他在试探,然后得出结论。

“嫣然,我看见你哭着笑,好象雨中盛放的樱花。”

我都说不清这是今天第几次被他感动,可我眼中的他再次模糊起来,努力睁大眼,不想错过他每个表情,那眼泪撑不住,叭一声落在他手背上。“我告诉自己,如果你笑了,我就要娶了你,然后天天看你笑。”

“可我哭了……”

“我还告诉自己。”他接口,“如果你哭了,那我也要娶你。”

“为什么?”

“因为相思太苦。”

“那,那如果我没表情呢?”突然觉得被这小子沾了便宜,无论哭笑,总得嫁给他。

钟骁顿了顿,似乎很排斥这样的假设,可他还是冲我扬了扬嘴角,“如果你没表情,那你就算是我的没心肝的妹子,将来必须得为兄嫂奉茶;逢年过节,还得给嫂嫂请安问候;初一十五,得陪着嫂嫂进香祈愿;年下繁忙,还得过府替嫂嫂分忧……”“你想得美。”我忍不住喝,“哪来的嫂嫂?哪来的那么多规矩?哪来的那么些如果?刚才才约定再也没如果了。”我笑,泪犹挂在脸上,出去这几个月,他怎么变精了,左算右算,总是我棋差半步。钟骁不答,只是哈哈大笑,明朗的笑声惊得角落的咕咕叽叽拍着翅膀欲飞,可它们的脚被细绳绑在鹦鹉架上,绕着那小架子飞转一圈,又回到架上驻脚。我也一样,被无形的情丝绑在某个人心上,无论离得多远、过得多久,还是被他牵引着,最后总会回到他身边。

“看来我得谢谢那个人。”

“嗯?”

“若不是他,我的嫣然怎么会这么快就开窍了?”钟骁挑眉,神情间尽是揶揄与轻松。

“你~”嗔了他一眼,拉他坐在炕上,说到这个,我突然没话了,不知如何继续。

“若不是他,你又怎么会这么快就答应我?”钟骁没发觉我的沉默,继续玩笑。

可我不愿提那个人,尤其是当着钟骁的面,半晌方道:“谁答应你了?”

“你啊,你答应了我们的亲事。”

“没有。”我嘴硬,这么直白的说明,脸上微微有些作烧。

“那你就是答应了今后伺奉兄嫂。”他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翘起一边腿,闲闲道:“总得答应一样,你慢慢想,我不着急。”我也不急,但有时不是人着急,是水到渠成,自然成就。

当天晚上,爹娘和钟伯伯、钟伯母就议定了婚期,我坐在一旁静静听着他们议论我的终身大事,时不时问上几句什么,又转过头掐算日子。钟骁整晚都在笑,时常与我对视,两个人都感到那种不真切的幸福与希望。钟伯母显然松了口气,她虽然曾经倾向仪悦公主,但知此事难以成就,如今见儿子终于得偿所愿,不是不高兴的,只是那笑容背后多少显得有些失落,娘也一样,虽然只是商议,可她看向我的目光有些微的不舍,就好象我明天就要离开。这就是做母亲的心吧?矛盾又复杂。不成亲是焦虑,成亲又是不舍。原来终归还是要离开,原来厮守一生的人只有枕边这个人。我也开始不舍,不舍我的小院,不舍娘亲自缝制的被褥,不舍爹书房里的淡香,不舍院中的花草……得到一样东西,要失去这么多东西,我的心飞向我们自己的府第,现在还空空如也,爱情、亲情、柔情;关心、支持、包容……每一样都等着我们一点点去填满,待那个家也填满了这些零碎的感情,那平凡的生活也会很幸福吧?!人亦如鸟,衔回细枝嫩草筑窝,辛苦外出觅食,然后才能享受温情与安逸。付出多少,得到多少,上帝有时也肯公平,前提是你自己能够平衡。朝廷重臣的婚姻之事,自然也要报予朝廷知道,不过第三日,钟齐两家联姻的消息就传遍了朝野上下。我突然有些倦意,一切发展得太快,反而无所适从,正在屋中发呆,宫里的太监来传:皇上召钟骁和我入宫面圣。“丫头,朕请了你几次都请不来,看来没这道圣旨,你是不会入宫陪朕解解闷呐。”景云帝在他休息的栖霞殿召见了我们,数月没见,他精神倒是很好,满脸笑意,心情不错。“皇上国事繁忙,臣女不敢打扰皇上。”

“走,既是你们来了,就陪着朕到御花园走走。”说着一侧的小太监将景云帝扶了起来。我有些拘束,毕竟在家中散漫惯了,不习惯宫里到处伺立的宫人,还有那种庄严过分的氛围。幸好有钟骁陪在我身边,他从袖中悄悄握住我的手,我的手冷,他的手暖;我的手柔软,他的手有力,仿佛将力量传达给我。“自钟将军巡边,朕几次提到想请你入宫小住数日,皆被齐宰相婉言谢绝了,只说你身子不适。谁知道钟将军一回京,你的病也好了,这婚期竟也定了,原来前些日子果然病了……”“嗯?”我挑眉,不知这话怎么又绕了回去。

景云帝哈哈笑将起来,惊得花园中圈养的飞禽噗哧展翅。“丫头还是这直性子。”

“皇上恕臣女无状。”

“嗯”景云帝沉吟着,转向钟骁道:“看来钟将军与丫头一样,都生了相思病啊,怎么巡了一趟边,人倒清瘦了一圈。”摸摸自己的脸,冷的手,热的脸,我不敢看钟骁的表情,却瞧见景云帝揶揄的轻笑,“这样就好,将军乃国之栋梁,嫣然又是佳人佳龄,可说天造地设,羡煞旁人。”“皇上准了末将的婚期?”钟骁有些激动,虽然这也是形式过场,但皇帝亲口应允,就不单纯是形式那么简单了,至少说明我们的亲事得到他真心的祝福。“朕还赐了一座府第予你,估摸着三月后大婚,也该修缮得差不多了。”

“皇上”钟骁拉着我欲下跪谢恩,却被景云帝扶住,“起来吧,别以为这些都是白给的,眼下时局微妙,钟将军年轻有为,该多多替朕分忧才是。”“皇上放心,这本是臣份内之事,还请皇上保重龙体,辽洲王爷一事,睿朝还无定论,皇上且静观其变,若需末将效力之处,定当全力以赴。”景云帝嗯了一声,似乎看了我一眼,又负手往前走去。

“嫣然,朕还记得那日酒楼初遇,你说过一句话:戬国睿朝本是一国,相隔虽远,人心不离。”

乍一听他谈及此事,不知何意,我有些慌张,瞟了瞟一旁的钟骁,他也微蹩眉头,迟疑着刚欲开口,却听景云帝继续低喃:“相隔虽远,人心不离。”“皇上”我想说什么,但左右不好措词,毕竟我没经历过那些国破家亡,还有那些朝代更替,说什么都显得有些轻巧。

“朕明白你的意思。”他接口,站定突然笑了,“天下事,有时是天意,有时是人为,朕还想搏一搏这个人为。”说时语气坚定从容。我却突然感到悲伤,因为他老了,须发半白,而他的儿子孙子,还没有谁有这样的王者气质。如果一代君王同他的朝代一起没落,那还算是件幸事;如果他犹奋发图强、胸怀大志,偏偏天将亡之,那真是无颜面对江山祖业,不知是怎样凋零不堪的心境。那天,景云帝留我们在宫中用膳,满桌美食、几壶美酒,我饮了几杯,身上暖和了,看着初春雾朦朦的月亮,觉得这一切快得不可思议,有些难以置信。“骁哥哥”酒精让人放松,景云帝一惯对我的态度也让我忘了规矩,我指着这满桌的佳肴,说话有些含混不清,“你说,宫里御厨做出来的菜,为什么总是看着比较好吃。”“嗯?丫头这话何解?”景云帝正夹起一箸虾仁青瓜环,晶莹剔透的颜色,让人垂涎欲滴。

“嫣然,别在皇上跟前儿失敬。”钟骁提醒我,他也喝得双目微红,但比我清醒。

“比如这青瓜,端上来就像一副画儿,可吃着总不如我们府上刘大妈做的焖青瓜那么香。”

“焖青瓜?怎么个做法?朕也该让御厨们换换口味儿。”景云帝来了兴致,放下筷子,倒认真起来。

“皇上快别听她的。”钟骁忍不住插话,“那就是普通人家的寻常吃法,青瓜切皮切片用高汤或清水焖出来,如何上得了台面?嫣然从小到大,正经厨子做的菜倒不爱吃,就爱吃她屋里宋妈烧的那些个市井小菜。”“丫头,改天也给朕做几样尝尝。”景云帝不以为忤,他精明的目光此刻变得柔软,就好象一个爱护孙女的爷爷,常常露出开心宠溺的笑容。“好,皇上到时候别嫌弃简陋就成。”我想起前生的岁月,已经很模糊了,但自己租来的那间小屋却越来越清晰,有时候也会做饭,蕃茄炒蛋加一碗紫菜汤,一个人的饮食简单又可口。记不清那天还说了些什么,出宫回府里,夜已深了,绻缩在钟骁温暖的披风里,不知不觉进入梦境……

通城外碧波微漾的茈碧江,我站在江边,被那粼粼波光吸引,不自觉就往里走,水浸了上来,几乎能感觉到那种凉凉的惬意。“嫣然”有人唤我,那声音如此熟悉,当我回头,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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