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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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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自打养伤,嫣然每日都吃些清淡可口的,早就嚷嚷着没味儿,这头几天才让府上的厨子给她炖小鸡山菌,刚开始爱吃,连着吃了数日也不耐烦了,嚷着要回娘家吃新鲜的呢。”“那我让厨子再换些新鲜的。”娘忙着转身欲吩咐丫头去支会膳房,我拦住她,“你听他的,我是吃腻了,可没吃腻自个家做的,东西虽一样,味儿却不同,娘别忙活了,咱们母女好生坐着说说话是正经。”“正是。”爹接口,“嫣然被你们宠坏了,尤其是钟骁,虽说有意退出朝堂,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到的,这会儿又要忙朝中事务,又要照顾嫣然,人瘦了一圈儿。再这么尽由着她胡来,以后越发没个谱了。”我嘻嘻笑,有人宠着的人不愿意长大,哪怕已经长大了,当回到这个环境,还是不由自主安心躲在他们羽翼下,做回从前那个少不更经的少女。被爱包围本身就是一种奢侈的幸福,多一秒是一秒。娘终究还是吩咐膳房给我另备了荷叶蒸肉,那肉剁成泥,用荷叶包了,加上鸡蛋隔水蒸熟,肉汁吸了荷叶清香,鲜美多汁,又不油腻。我用荷叶底积的肉汁儿拌饭,再加上凉三丝、焖黄瓜,吃得好不尽兴。“骁儿,听闻今儿下朝后,皇上又赏了许多东西给你?”吃得差不多了,席间上来两道下酒小菜,爹抿着酒,缓缓开口问钟骁。“正是,也有赏给我的,也有赏给嫣然的。”

碗里还有一口饭,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致吃下去。自打我受了伤,向外报说被山贼掳了去,皇上隔三差五赏东西下来,又命宫里的御医亲自为我诊治,自然是安抚之意,可越是如此,越提醒我那日的情形,心中甚是憋屈。外间各种传闻四起,皇上只当听不见,一味高抬钟齐两家。娘不经意偏头,瞧见我的样子,忙轻声对爹道:“齐哥,咱们一家和和乐乐吃饭呢,说那些朝堂里的事儿干嘛?”

爹不看我,放下酒杯,若有所思,半晌方道:“咱们这官,只怕难辞啊。”

“爹,今日女婿与皇上说了,待辽洲王爷上任,诸事顺遂之后,请皇上准我们一家请辞。”

“哦?那皇上怎么说?”爹挑眉问道,我也看向钟骁,一时倒忘了紧张。

“皇上没说什么,低着头批折子,然后赏了这些东西,又说前几日辽洲王爷已到任上,戬国派的使臣估计该回了,让女婿好好练兵,准备到两国边境上巡视巡视。”“这算什么回话?”不是不知道皇上的心思,我只是讨厌老这样猜谜一样的对话方式。“皇上自然不会准你辞官,连带爹爹、公公,三大重臣,一块儿全走了,那戬国还剩下什么?”钟骁刚欲接口,爹沉吟道:“想要这样同进同退只怕太难,你们大婚时,我就向皇上请辞过,依他的意思,倒也无可不可,只是没当场应承。若实在不行,就我先辞官而退,带着曼姬先寻一处妥当之处,安顿之后,再来接嫣然,到时再说你退与不退。”才唤了声“爹”,就被爹爹抬手止住,“年轻儿女,岂会愿意分离,可这天下,有人能厮守终生,有人注定要经历波折,总是命运使然。嫣然,若这分离只是为了更好的重聚,又何必一定要死守在一处,反而让骁儿为难呢?”分离是为了更好的重聚?怎么说得好象分离就在眼前?我突然有些慌神,心下突突乱跳,似乎看见将有变故横在我们面前。钟骁轻握住我桌下的手,微一思量,冲爹道:“此事说难也难,说易也易,若真到朝臣铁定心思想离开朝堂,皇上也无奈何,最多心下不忿,降罪拘拿,可说到底,这也不是利人利己的事儿,且又让当朝众臣心寒,皇上也不会轻易为之。爹且让女婿再想想法子,若实在不能全身而退,再依爹的办法行事如何?”爹嗯了一声,举杯与钟骁对饮,仰脖干尽,方才道:“也只有如此,但如今正是用人之即,你文治武功皆备,年轻有为,皇上定不会轻易放人,就算请辞也得慢慢来儿,别逼急了势得其反。”“爹爹放心,女婿自有分寸,断不会胡来,总要保一家周全才是。”

听着他们的对话,我有些怔愣,虽说钟骁的去意说到底是因为戬国前程堪忧,已不值得将一生抱负托付,但终究是因我而起,若没我,这一大家子既便想归隐山水之间,总有许多转寰余地,不用如现在这般仓促行事。想到这个,心里就不太舒服——我们成亲不过两月,已经面临人生的十字路口,这次不是难选择,这次是选择以后难如愿。生命果然是艰难的,哪怕结局再幸福,过程也颇多障碍,苦乐之别,总在一念之差。一壶酒没完,外头有人来回,“宫里的高总管在外头候着,求见大人。”

“哦?快快请进来。”爹这边话音刚落,那边院角就走出来个人,正是宫里的太监总管高德常,手中举着扶尘,匆匆上前道:“咱家奉皇上之命,来请宰相入宫。钟将军也在这儿,那就再好不过了,省得咱家几头跑。”“什么事儿如此仓促?相请的朝臣里还有谁?”

“回齐宰相,辽洲王爷前几日上任,戬国派了使臣奉上贺礼前往,以示亲近友好之意。谁知那使臣被扣,贺礼尽数退回。皇上不明这辽洲王爷心思,急召大臣们返宫商讨对策。”“使臣被扣?”钟骁起身问道:“可有什么书信?”

“没有,正因为什么都没有,皇上这才有些困惑,再说这辽洲王爷为人,历来不问朝政,也摸不透他的行事偏向,还有就是戬国大量丝绸滞留两国边境,那王爷来了就闭关不让货物通行,商人们怨声载道,明抢暗偷盛行。今日来报,商人们等候多时,心生忿恨,昨日又起了纷争,几家商家都指着对方说是贼子,偷了自家货物,在客栈就打了起来,甚至与上前拦阻的差人两相冲突,边境上一片混乱。”爹与钟骁对视一眼,神色都有些凝重,匆匆回屋换了朝服,跟着那公公进宫去了。

“娘~”我有些担心,最近什么事儿都凑在一处,而且好象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放心吧,这朝里的事谁说得准?看着好实际坏,看着差其实又好的多了去了。这王爷八成是拿拿架子,给戬国一个下马威,以便今后立威行事。”娘柔声安慰我,又拨开的头发仔细打量那伤口,“幸而这伤好得快,疤痕也不明显。”“您都看了无数次了。”我挡开她的手,“每日来看我总要瞧这些伤,有什么可瞧的,怪吓人的。”

她笑了笑,挽住我道:“这会儿还早,陪娘到花园里走走,你也躺了这么些天,想是憋得慌,咱们母女逛逛院子、散散心。”犹豫着答应下来,我的心挂在钟骁身上,挂在那个神秘的辽洲王爷身上,不知怎么,总觉得此事又会牵扯上我们的家庭。普通人的喜怒哀乐其实由不得自己作主,总为一钱一物操心,这还是小事,若真是国家有难,烽烟四起,那才是民不聊生,何以为家。辽洲王爷事小,就怕因小而大,引起争端,到那时还谈什么辞官归隐?还谈什么拖延时日?根本就是危巢之下,难有完卵。天边聚了一小团乌云,但太阳还在当空,乌云被阳光镶上一道亮的金边,希望与波折好象紧密联系在一起,时时刻刻都会有变化,行错一步都会影响全局。暗暗注意日头行使,心里七上八下总难安神,直到太阳西沉,爹与钟骁终于回府了。

娘携着我迎了出去,刚想问什么,爹摇头,“什么都不清楚,就和高总管说得一样,我们摸不透对方的行事,只是白忙活着猜测了一个下午。”“那最后皇上也没定出个对策?那使臣就由他们扣了?”娘追问,钟骁神色凝重,半晌方道:“自然要派人再去探探虚实,皇上命我明日即刻前往戬国边境,与那王爷当面一谈。”“为什么是你?”我拽住他的衣袖,说什么来什么,可我现在还舍不得分离,哪怕只是数日。

“不是我,就是爹爹,总得去一个。”

“爹。”我看向身旁,爹皱着眉,轻轻点了点头,“本来说是让信义王爷前往,可他拖病请辞,这才……”

“又是他?”我恨恨道,“怎么总是他与我们作对?”

钟骁上前扶住我,劝了一声,“你放心。”

“我要跟你同去。”我接口,好象前面有个巨大的漩涡在等着我们,只要离开,就会陷入那漩涡中心。

“胡闹。”爹轻喝,话没说完,我的眼泪就下来了。

“嫣然,最多十日,我一定平安回来。”钟骁拉着我走到一旁,半明半暗间,我看见他同样不舍的目光。

“可……”

“没有可,皇上应承我,待从边境回来,许我们辞官归隐。”

“真的?”

“嗯。”

“可……”

假设太多,刚张口,钟骁以指封住我的唇,轻轻摇头,“咱们回府吧,我想和你单独相处。”月亮悄悄升了起来,忍着心内恐慌和眼中的泪,我微微点头。今夜是别离之夜,今宵是伤感之宵,且让我们共处,然后同赴无限可能的未来……

现在再去回想那天晚上的情景,一切都模糊了,唯有天边那轮明月,时间越长,它在记忆中的形象却越是清晰——半圆的,开始在树梢,带着微微黄晕,温柔又悲悯;然后远离了树枝的羁绊,越升越高,越来越小,也越来越亮,清晖万里,却寂寞凄清。我忍不住想哭,心里说不出的孤独,就好象他已经远离,而其实,他将我环在怀中,倚在窗前的贵妃榻上,一同看那轮明亮的月。“等月亮圆的时候,我就回来了。”钟骁在我耳边低语,声音那么轻,比屋外夏虫的低鸣还要轻。

“等月亮圆的时候,我到南临门等你。”我接口,细细抚摸他环在我腰间的双手,手指修长有力,指根处带着轻茧,是常年习武的关系。说完这句,两人都沉默下来,这世界只剩下安静的我们,还有那轮越升越高、越来越远的月亮。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就这样依稀睡去。我的梦里是一片水天相接的空茫,没有人、没有声音,只有脚下的江水匆匆向前,仿佛时光,不肯停留。于是我想,如果流水能回头,时光能倒流,我一定不会让钟骁离开……猛然惊醒时,院外已有鸡啼,钟骁仍环着我,闭着眼,还在酣睡之中。

“骁哥哥。”我轻轻唤,不想惊醒他,又觉得很多话想说。“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是在我的满月席上,那时候的你虎头虎脑,只有一点点高,从前厅冲出来,撞在娘身上,却忙不迭想抱我。原来,从我出生你就在我身边;原来,我们已经在一起十五年了……”榻上的人笑了,眼皮跳动了几下,突地睁开,“原来我的嫣然是神童,刚满月就记事了。”

我愣住,半晌,毫无预警,泪就滑了下来——我是记得,那些点点滴滴,从出生的时候就记得,只是因为一直记得,所以常常忽略,如今回想,原来我们共处的时光已可以将我的记忆填的满满当当。“嫣然。”钟骁慌了,扶住我的肩头,“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又伤心。”

缓缓靠向他怀中,努力平复着心绪,一字一句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一直都记得,记得你对我的好,记得你的诺言,记得我们的故事……骁哥哥,月圆之日,我到南临门等你,你要平安,别惦记我,你要,你要如期而至,否则……”“否则什么?”钟骁问,他的手指穿过的长发,一缕缕、一丝丝,是理不清的爱与缠绵。

“否则……你知道,我的耐性可不好,若是你总不回来,八成我就等不及了。”

“嫣然。”他打断我,认真道:“记得我说过的每句话,等我回来。”又指了指旁边案几上的一幅绣品,是我绣给他做腰带的,“把那个绣完,我回来就能系上。”“好。”我忘了那个奇怪的梦,安心倚在他怀中,努力让自己表现得更自然更积极。

天光亮了,他的副将已在前厅等候,他的官服放在床边,小丫环上前欲伺候钟骁更衣,我摆了摆,“下去吧。”

这样私|处的时光,多一分是一分。我舍不得他,不单单因为新婚的欢愉、爱情的甜蜜,更多的也许是一种依赖与习惯,还有对未知的恐慌与担忧。替他换上干净的中衣,替他披上华丽的官服,替他系上腰间的蟒带,替他扣上一颗颗盘扣……我始终微笑着,虽然脸上犹有泪痕;他也始终微笑着,虽然眼中全是不舍。我们互相安慰,通过一个个细小的动作,却说不出一句别离的话语。抹平衣襟上的皱折,折整手腕处的袖口,一切都妥贴了,又将他按在镜前替他梳发。

是怎样奇异的感觉?我说不出来,他黑亮的头发躺在我的掌心,发丝比我的粗,却没我的柔顺。束成一个发髻挽在头顶,又替他戴上官帽,镜中的钟骁年轻英俊、风姿卓越,他的眼眸明亮、鼻梁高顶,棱角分明的脸上,嘴角微微上扬。“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两人异口同声,对着镜中的彼此,才一说完,都忍不住笑了。镜中的我们如此年轻,说到底人生刚刚起步,未来还有无数光阴让我们厮守。这样一想,心里放宽了许多,冲镜中的他扬了扬眉,钟骁回我一个鬼脸,起身携着我的手,将我鬓边的发丝别向耳后,定定看住我,半晌,方才抬头望向屋外。“走吧,再耽误下去,十天可就回不来了。”

“胡说。”我瞪了他一眼,离别的气氛终于不再那么沉重。也许我们毕竟年轻,也许我们不知道前路坎坷,可哪怕知道,很多时候也由不得我们选择,我们只是全副武装,去迎接那些可知或可不知的漫漫前路。赤焰载着他,通过集市,穿过街巷,出了城门。钟骁骑在马上,回头对我一笑,那么明媚,明媚到灼伤我的双眼。“驾”的一声,他打马离开,绝尘而去,越来越远,就成天地间的一个黑点,我仍站在原处,翘着以望。“嫣然,回吧,骁儿自会平安回来。”公公在旁劝我,他也骑在马上,脸上染尽风霜。我想公公的心境是复杂的吧,既希望钟骁有所成就,又担心他的安危;既想他的仕途更广阔,却不得不答应他离开朝堂,远离纷争。幸而公公没怪我,倒比从前更疼我。也许他明白,很多时候不是我们选择了命运,而是命运选择了我们。直到马蹄践起的飞尘尽数落定,直到再也无法追寻他的身影,直到天地平静下来,就好象谁都没有离开,我终于转身,却瞧见公公复杂的表情——既担心我,又挂念钟骁。“骁哥哥说十天后一定回来,到时公公送嫣然到南临门接他吧。”我冲他笑,努力的咧开嘴,虽然眼中酸涩难忍,可那些泪没下来,因为那个能够安慰我的人不在我身边。公公笑着点了点头,吩咐下人扶我上了马车,车轮转动,将我载向与钟骁相反的方向,我们越离越远,可他离开时明媚的笑容深深印刻在我的记忆中,历久弥新,光是这个灿烂的笑,也让我有勇气独自面对那些波折与变故,独自面对那些也许没有他的岁月光阴。那天夜里独自安寝,翻来覆去睡不着,总想着他该到哪儿了?会在哪个驿站停留?是否也同样难以入眠?

帐外烛火摇曳,隐约能听见值宿的丫头深睡的轻鼾,还有窗外夏虫低鸣。夜已深了,昨天此刻,我躺在他怀中,一同望着天边的月亮……翻一个身,将手伸到枕头下,不妨碰到什么东西,不同于枕头的柔软。掀开一看,却是一封信,忙下床趿了鞋凑近烛台展开细瞧。是钟骁的,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写了,什么时候塞在那儿。字迹很新,有些地方还弄花了,显然是仓促间折了起来。

嫣然:

分离在即,许多话反而说不出来,但我想你一定知道我要说什么。

我想说,我一定会如约返家;

我想说,我一定会带着你远离戬国朝堂;

我想说,我们一定会厮守一生,无论以什么方式,都会很幸福很快乐;

我还想说,有时会庆幸信义王爷的为人……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不用背负着前朝沉重的往事,永远活在那个已经消失的朝代里。……

看到这儿,心下咯噔一跳,他在暗示我什么?难道他竟有了和我相同的心思?忙忙接着看下去,信不长,后面的字迹有些缭乱。……

嫣然,此时正值盛夏,一路上应该遍开各色夏花,风景怡人。待我回来,载满一车花朵,由你挑拣,咱们学那江畔翁,偷得浮生半日闲,只为酿这夏花饮……钟骁留字

景云二十年六月初三

合上信纸,这信是他昨天写的,也许趁我沐浴之时,仓促间写成,仓促间塞在枕头下。

仿佛看见他执笔的样子,想说的话太多,全都涌上心头,反而不知如何下笔。而我呢?我握着那信纸傻笑,嘴角始终轻扬着,暂时忘了刚才在床榻上的辗转,忘了我们刚刚分离。那天后,我们书信来往,每天都能收到对方的消息。我从不说那些相思苦,他也再不提及别离难。我的信上是日常琐事,他的信上是沿路风光。这信仿佛带着我飞到他身边,时刻陪着他,赏那些沿路的风景,赏那些碧水夏花……

本来以为痛苦难忍的分别突然就变得轻松了,好象他只是外出游历,并非被派往辽洲,执行一项不知结果的任务。

三天后,钟骁到了戬国边境,并提出拜见辽洲王爷,遭拒。

这不是他的信里说的,这是爹对我说的……

我耸了耸肩,挑眉道:“那王爷既然想要立威,又怎么会轻易见他呢?”

爹深深看我,轻蹩着眉心,半晌方缓缓点头,“你说得也有道理,但边境上已结集了对方一部分兵力,不知事态如何发展。”我努力笑了笑,起身走了,心下不是不担心,只是固执得相信他一定会遵守诺言,就好象以往的十五年里,他在我的生命中从未失言。四天后,通城下了一场暴雨,集市的积水积到脚踝,许多商铺被淹。我没收到钟骁的来信,心下有些慌张……

五天后,暴雨虽停了,天空始终阴沉,阴雨连绵,毫雨眼看成灾。我站在院里向远处眺望,一阵风袭,一阵雨打,有些鼻塞声重。可今天收到了钟骁的信,他告诉我,一切安好……六天后,病势未减,反加了咳嗽,娘着了急,从宫中请出御医诊治,又欲写信告知钟骁,我拦住了,此时如何能分他的心?此时他只是出使睿朝的钟将军,不是那个宠我爱我的丈夫。七天后,无意中听见丫头们窃窃私语,说的是辽洲王爷借故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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