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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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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束。 ”想起梦中的凤凰树,他们的柔情蜜意,还有他们的轻言细语。

“嗯?”

“不像我们,无论开头怎么好,结尾总是伤心。”我笑,心下生疼,这就是不同之处,这就是我为什么总感觉不到安全充实的幸福,这就是宿命,这就是无法挣脱的轮回。……

一切都按旨意而行,旨意,是无法逾越的规矩。当我的身体康复得差不多时,刚刚迈入冬季,寒风阵阵、天空阴灰,崇亲王府迎来了另一个正妃,我没看清她的面目,只是她鲜艳的嫁衣刺痛了我的眼,厚厚的红袄上用金丝银线绣着象征身份的凤凰,展翅欲飞。那身嫁衣印在我眼底,是无尽是讽刺,当我转身离开时,看见木桢低垂的眼睑,微微上扬的嘴角,不以为然的神情。他又活了过来,变成我熟悉的那个男人——玩世、不恭、骄傲、不屑。新婚第二天,木桢带着我出京隐居于京郊农庄,和我的爹娘在一起。留下诺大的崇亲王府,交由睦王妃打理,府中的侍妾跟着一个女主人,过没有男主人的生活,只有格拉塞与我们同行,连柳青也被留在寂寞的小院中。永隆帝什么反应我不关心,自从流产,看什么都淡了,觉得什么都不太真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永隆帝如是,木桢亦如是。而出乎意料的,太子被派往同治州行守边王爷之职,以太子之高位,向世人证明睿朝对同治洲的重视。也许这就是木绎与木桢密谋的结果,虽然我无法想像这结果能带来什么后果。避居在京郊农庄,不如府中暖和,但比府中自在。常和娘在炕上玩笑,又或者描画各种花样子,有时会不自觉想:如果我生了一个女儿,那我们祖孙三代聚在一起,将是怎样其乐融融的景象。陷入无止尽的暇想,于是目光空洞了,唇边泛着虚虚的笑,表现的却是淡淡的悲伤。“嫣然,桢儿也算真心,你们到底还年轻。”娘在一旁劝我,勉强冲她一笑,继续手下的活儿,相信时间能让我淡忘那天的遭遇,虽然这丧子的伤痛将永远留在我内心深处。钟骁的婚仪定在明年开春,我不知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假装不在意不去打听,但他的消息还是丝丝缕缕传到我耳中——比如他拒婚,比如他被圈,比如他突然同意了,比如他接过了圣旨,默默无语,面无表情……无法猜测他的心情,生活在这框架内,我们都得遵循规矩,他如果顽抗到底,下场只有离开……我倒希望他能离开,放飞自己被囚的灵魂,才会有真正的幸福。不去想、不去念、不去思索,我最喜欢和那两棵凤凰树待在一起,有时一坐就是一天,看着他们,听着他们在风中、空气中细细碎碎的叶声,想像他们在笑、在哭、在互诉衷肠。内心说不出的平静,仿佛世事都远离了,在这里,能感受到纯粹的爱与依赖。木桢常陪着我,整天整天的陪,我们从没像现在这般相处过——如普通夫妻,但比普通夫妻多些闲情怡趣。这是我们最好的光阴,给人天长地久的感觉,虽然我总觉得过一天少一天。“你想见他吗?”有一天,木桢突然问我,我一愣,他继续道:“父皇赐了府第给他,开春后,就是他的大婚。”

心下一片空白,抬眼望深山里的凤凰树,他们的枝叶繁茂,透过那些像羽毛一样的叶子,可以看见冬天蒙着一层淡雾的蓝天。“我~”

“前天,我的人拦下一只信鸽。”木桢淡淡接口,顺手拔了一枝草根放在嘴里噙。

“信鸽?”

“我展开瞧了,什么都没说,只是一个奇怪的符号。”

“符号?像这样?”我蹲在地上画,画出一颗心,那是我和钟骁之间的秘密。

“果然是你的。”木桢摇了摇头,唇边的淡笑加深了些,带几丝玩味,“可也不全像你画的这样。”

“那是什么样?”

“你告诉我,这是什么?”他盯住的眼睛,突然有些严厉。

“这是我们小时候传信用的符号,代表人的心。”

“心?”

“对,心,心可以代表不同的心情,可这都是从前的事了,事到如今你还当真?”

“嫣然。”木桢打断我,“是不是我做什么都晚了?”

“嗯?”

“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我遇上你,再怎么早,也早不过他。”

我不知该如何接话,这是不争的事实,虽然爱一个人,与什么时候遇上他没关系,但现在的木桢钻进了一个死胡同,他想要出去,只能靠自己转身。良久,木桢注视着我,目光从开始严厉忌恨,慢慢转变为无奈苦楚。

“我~”

“你自己看吧。”他从袖中掏出一张皱折不堪的信纸,放在我掌心里,微一顿,往一旁走过,扶着那株凤凰树,轻笑叹道:“心是你们之间的符号,不知道我们之间还能用什么符号代替?”颤颤展开那张信纸,显然这纸曾被搓揉成团,我看见的,是一个干涸裂开的心,一道道深沟,就像一道道伤痕,伤在他心上,伤在我心上,也伤在木桢心上。我们被命运套死在一条路上,每个人都辛苦不堪,那天夜里,看着木桢有些倔犟的背影,忍不住轻轻靠了过去,他混身一窒,这是我流产后,第一次主动抱紧他。“木桢,你无法改变的,我也无法。既然不能回到从前,我不后悔,你,是不是后悔了?”

“嫣然~”

“你听我说,我对钟骁,爱成了依赖;我对你,有最初的悸动,也有相处的感动。有时我会分不清自己的感情,但现在,我们能守着彼此,已是福份,在天意让我们继续的时候,我们都不要错过。我……舍不得。”说时泪流,不许他回身,将头深深埋在他的后背,这些日子发生的点点滴滴一起涌上心头,放下刻意为之的坚持,我柔软得毫无招架之力,失声痛哭,直到他的后背尽湿。“我也舍不得。”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待我稍微平静,固执的转身将我抱在怀里,这时才发现,不过断断几月,我们都瘦了,两人骨头相碰,都被残酷的现实所伤。“就算是万劫不复,我也无惧,且耐心等待,等我替你、替我们,谋划一个将来。”

谋划?说到底,他要的,始终不是我能全给的。我知道避居在此,他只是在养精蓄锐。待有一天,他再次携我回京,就不再是从前那个玩世不恭、处事不羁的五皇子,也许到了那一天,我才能真正看清他的言行举动,了解他的雄心壮志……意外流产让我的身体变得有些脆弱,冬天来时,穿得再厚还是觉得冷,当归鸡汤成了最家常的家常菜,每天坐在炕上喝汤时,是最幸福温暖的时光。一家人的脸都被烛光印红了,透着喜气,我捂着暖暖的汤碗,甚至会有一瞬的怔忡——仿佛我们一家真的只是京郊的寻常百姓。刚开始时,总有朝中大臣前来找木桢议事,他只有一句话:若是叙旧闲聊,欢迎;若是谈政事国体,送客。

久而久之,登门拜访的人少了,这清静的农庄,当真成了我们的小窝,世事不问,也可以如闲云野鹤一般自在。

自木桢携我弃府出京,永隆帝寒心不已,不仅对我们不问不闻,甚至不许丽妃私下与我们会面,局面僵持不下,木桢倒不以为然,每日里骑马打猎,又或者与格拉塞对练身手,不长的日子,他倒长壮了,眉目间更见精神。晚上被他搂着,就好象被个人形暖炉捂着,再冷也能睡得安稳。有无数次,我希望我们就这样生活下去,不要再有什么变化,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虽然断绝了与朝廷的往来,但并不表示他没了谋划,朝中动静变化、大臣升迁调移,什么都逃不了他的耳目。他只是躲在这儿,静静等待……旷野的雪景与城中不同,白茫茫的天地间,屋子只是一个小小的点缀,田间青灰色的小路向远处延伸,蜿延着与淡青色的天空相接,站在路的这头,遥望天的那边,呼吸化作层层白雾,人只是这白雾中的一个影子——不太真实,又很渺小。“嫣然,桢儿就没回府的打算?”这日与娘在田间散步,她突然问我,倒把我问得愣住了。

“秋后你们就搬来了,转眼也有数月,别说朝事耽误不得,就是皇上那儿,真要闹僵了又有什么好处?”娘轻言细语,慢慢道来,话语虽清淡,我知道爹娘为这个已经担心很久了。“总是时机不到吧。”低垂着眼,看着自己随步幅扬动的裙摆,还有那只藕合色的手笼,说到这儿,不由轻轻叹息——这时机,希望永远都不会来。“傻丫头,他是当朝皇子,总避居京郊,不是长事。”

“娘,他不可以像爹一样放弃这些身份地位吗?”

“你爹?你爹也用了大半辈子才看淡些,那也是因为戬国日衰,没了盼头,若是戬国也同睿朝一样欣欣向荣,依我瞧,他到现在也还在朝中打拼。 这是天下男儿的痴心,不是说放就能放的。”低叹一声,无奈点头,“我知道。”

“何况桢儿是皇子,自然不同寻常,这天下对他来说,也不过只是……一步之遥。”说着,娘看向远方,神色似有一窒,我随她的目光看去,远处京城方向来了一支人马,慢慢近了些,派头倒还不小,那马车华丽,随行又有侍卫,不像普通人家郊游。“那是谁?倒向冲我们庄子去的。”娘遥指过去,问身后跟着的管家。

“回夫人,奴才眼力差,看不真切,倒是那马车,远远望着,倒像皇亲贵戚或者诰命夫人的装备。”

皇亲贵戚?诰命夫人?有些困惑,又有些明了,拉着娘回农庄,可惜出来时没骑马,我们走得慢,紧赶慢赶,他们的车队倒先到了。离庄子还有数百米,格拉塞已在那儿等候,见我们来了,迎上前对我低语道:“他来了。”

“他?谁?钟骁?”我有一瞬的糊涂,随即想到,钟骁不能用那样的马车。

格拉塞脸色一窒,带笑不笑,冷冷道:“看来你还盼着他来。”

“真是他来了?不对啊,那马车……”从格拉塞身后看过去,那马车停在院外,精美得与这环境不太相衬,没来由一阵心慌,隐约猜到访客是谁。“难不成是,是睦王妃?”格拉塞点了点头,目光中藏着担忧。我与娘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意外。

这的确是个意外的访客,自新婚第二日我们离京,留下她守着若大的崇亲王府,我甚至连她的面目都没看清,过了数月,终于还是要面对。不由蹩眉,“她来有什么事儿?”“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如何知道?”格拉塞反问,语带嘲讽。

是挺嘲讽的,一夫多妻的嘲讽,还有两个地位平等的正妻的嘲讽。

“嫣然,或者,娘陪你去看看凤凰树?”娘显然也有些担心,怕我难以面对这样的情景,毕竟我的丧子和她的到来脱不了干系。该来的总是会来,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我轻轻笑了,“天天去看凤凰树,扰了它们的清静,今儿也累了,早些回吧。”“你~”

“这是我的家,干嘛要避?再者说了,她再不来,我都快忘了自个儿还是和王妃,有名有份,不用白不用。”刻意的洒脱掩盖了脆弱的内心,当我踏进内院,站在在井中,已能看见端坐屋内的睦王妃,低头恭顺的样子,还有身上华美的长袄,没说什么,坐在那儿,她本身就是一幅画——精致、局谨又陪着小心。“蕊儿给姐姐请安。”她倒先看见我,忙着起身。我走得近了,她的样子逐渐清晰,这是头一次仔细打量这个与我平起平坐的女人,小家碧玉的柔顺,饱满的圆脸,秀气的鼻梁,还有如花瓣一样的嘴唇……不算极美,到底有动人之处,她轻轻一笑,应该会迷到很多男人。“睦王妃快快请起,若论名份,你我皆是一样的,若论年纪,我记得你还长我数月。”

“虽如此说,姐姐到底比妹妹先进门,这规矩总错不了。”她做小伏低,固执的拜了下去。上前欲拦,已晚了一步,正欲客气,门外一个声音传来,“你怎么来了?”话音未落,木桢跨入内室,见了我,微微一怔。“你说谁?我?还是睦王妃?”忍笑相询,他也跟着展颜,走上前携了我的手,旁若无人坐在首座,这才缓缓道:“府里有什么事就让管家跑一趟,你一个妇道人家,轻易出来做什么?”想挣脱他握住我的手,他反而牵得更紧了,好象要告诉世人,有些东西是无法改变的。睦王妃始终半垂着眼睑,双手交叉放于身前,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一般淡定。“王爷自搬到京郊又有数月,如今正值隆冬季节,这旷野少人,到底寒冷,况且和姐姐身子骨弱,臣妾今天来,是想请王爷与姐姐同回府第。”木桢不说话,食指在我掌心轻划,酥酥痒痒,好象挠在我心上。半晌,局面始终僵持,不由偷偷嗔了他一眼,他翘着二郎腿,目光停留在长靴上分明没看我,却微微扬起嘴角,似乎心领神会。“这儿清静,本王还想多待些时日,王妃请回吧,无事别在再来了。”

“王爷~”

“好了,路不好走,趁着天儿还早,我着人送你回去。”

“王爷,就算王爷不把妾身看在眼里,可丽妃娘娘思儿亲切,这都病了数日了,皇上又不许娘娘出宫,王爷再不回去,只怕娘娘心寒,断了母子情意。”睦王妃见木桢不为所动,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急切,“妾身知王爷与姐姐情深义厚,断不敢作他想,还望王爷念着身份,别辜负了皇上素日的看重,还有娘娘一番望子成龙之心。”木桢微微蹩眉,从椅中缓缓走下,直走到她面前,沉声道:“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本王想要在哪儿住,过什么样的日子,也由得你来插手?”“妾身不敢插手,也没人教妾身说这些,只是妾身自嫁入王府,这数月来把什么都看得清楚,王爷是性情中人,姐姐又是如此天香国色,妾身绝不敢有半分多想,只是眼瞧着娘娘整日以泪洗面,心有不忍。”“你的意思,是说本王太狠心?”木桢接口,语气一扬,我知道他已经动怒了。

“木~”刚一开口,他抬手止住我,盯着跪在地上的睦王妃,冷冷道:“你该知道我崇亲王自有王妃,既是皇上封你为睦王妃,有了这名份,就做这名份该做的事,崇亲王府已交由你来打理,除此之外,多说一句、多行一步,都是逾矩。”“王爷,可如今朝中局势微妙,太子执掌同治洲,接二连三动乱不止,王爷若在这个时候惹皇上生气,岂不是自讨苦吃,还请王爷以大局为重,就算不回府第,也重回朝堂,这上上下下几百口人,都指着王爷的前程呢。”“放肆,一介妇人,妄议什么朝事,你若懂规矩,就该知道这些都不是你该说的。”

同治洲动乱不止?这倒是第一次听说,前后联系,有些事情只隔着一层薄纸,似乎用力一捅,所有真相用心都会昭然于世。可我没空细想,睦王妃见木桢动怒,跪走到我面前,拽住我的裙摆,抽泣道:“姐姐神仙一样的人,难怪王爷爱若珍宝,妾身不敢求什么,只为丽妃娘娘叹息,还请姐姐移驾回府,也请姐姐的爹娘一并搬来,妾身一定当作亲生父母一般看待。”“你倒贤德,既如此,就好生伺候娘娘,待本王清静够了,自会回京。”木桢打断她,拍手唤来管家,沉声道:“送睦王妃回府。”她抬眼看我,双目含泪,面颊微红,楚楚动人,如果不是这样一桩没话语权的婚姻,她也应该会有一个疼爱她的丈夫,一个美满的家庭。永隆帝一句话,葬送了很多人的幸福,连我和木桢,都背上沉重的枷锁,这往后,如何才能做到事事公平呢?我看向木桢,他侧对着我,始终不曾正眼打量睦王妃,坚毅的侧面带着怒气,也带着丝丝不甘。我有些困惑,这样的男人,真的适合做天下之主吗?为什么我总觉得看不透他呢?为什么他的性格里存在竭然不同的两个方面呢?不等管家动手,睦王妃深深吸了口气,缓缓站了起来,挺直脊梁,恢复了高贵的姿态。“王爷心中定然也有打算,妾身先行告辞。”“睦王妃。”我喊住她,两人都有一瞬的怔愣,似乎有很多话,却又不知从那儿说起,见她转身,不由低声喃喃,“对不起。”她的背影一窒,还是朝前去了,留下我和木桢待在原地,为了这个解不开的死结,都陷入沉默。

从那天起,我们的生活不再那么平静了,木桢常常走神,有时和他说着什么,他显然没听进去,眉心微蹩,似乎在考虑很多。人在你身边,心已飞回朝堂,格拉塞频繁往来京城与农庄,有时两人密谈数个时辰,也不理人,也不吃饭。我有些寂寞,满腹心事,不知该向谁说。那个时机,也许就快到了,所有的线索联系在一起,我相信太子执掌同治洲,一定是木桢的主意,甚至也有木绎参与。若要成大业,拦在面前最碍眼的绊脚石就是太子,没了他,他们才有机会,所以,他们难得的联手了,给了太子这块烫手山芋,孤注一掷,希望他把同治洲治得一塌糊涂……这是我的猜测,随着时间推移,变得越来越贴近真实。

这是我不愿意面对的木桢——太多谋略、太多心眼、太深城府、太远目光。

这是我不熟悉的木桢——少了些柔情,多了几分计谋;少了些真切,多了许多虚伪。

可我很怀疑,这才是真正的他——胸中自有丘壑,不会为任何人或事改变;心中自有大志,由不得你来插足操心。

每次想要和他说什么,每次话到嘴边又忍了回去。娘说得对,这是天下男儿的痴心,若是注定不能改变别人,只能改变自己,让自己去适应、去配合。十二月初五那天,下了一场大雪,雪毛纷纷扬扬,扯作鹅毛,竟不会停。我赶早就出来了,骑着马儿入山,想去看看我的凤凰树,才走到半途,为雪所阻,开始还高兴,张开斗篷,看那雪花洒在斗篷上,星星点点,颇为得意。可天气越来越差,风停了,雪越发大,前方白茫茫一片,脚下开始湿滑,跟着的侍卫不敢再往前,我的马术又太差,实在不能冒雪行路,那侍卫将我安置在一旁山洞里,自己冒险回庄子找人。天色瞬间暗了下来,裹紧披风,兀自冷得打颤,这时候再想走,前无路,后无路,只有这场雪,无声的将天地淹没,无声的将我困在这儿,进退两难。庄子并不远,心中也不怕,可时候长了,难免焦躁,只身出洞看视,稍远处的树林都看不真切,努力睁大双眼,雪花落在我眉毛上、睫毛上,弄花了本来就模糊的视线。不敢走远,就在原地驻立,隐约听见有马蹄声,急切间转身,竟被斗篷所绊,结结实实摔了一跤,怕在人前出丑,手忙脚乱想站起来,这才发现脚踝扭了,微微一动,麻木肿涨,须臾功夫,已肿得像个馒头。耳听着马蹄声近了,情急之下,张口就呼,“我在这儿。”远远的声音穿过层层的风雨传到我耳朵里,“嫣然~”

那声音如此熟悉,但还是出乎我的意料,竟不是木桢,竟然是他……

风雪中急马奔驰而至的,是格拉塞,听见我的呼喊,他朝这边奔来,马蹄声近了,一人一骑冲破风雪,闯进我的视线。靠一条腿的力量,费力想要站起,还未成功,他已跃下马,几步跨到我跟前,“扭了脚?”不提还好,一提就委屈,眯着眼微微点头,看见风雪也同样把他塑造成一个雪人——眉毛胡须上,尽是融不去的雪粒。

“侍卫说你在山洞里?”

“嗯,一个人等得发慌,想出来看看,脚下一滑就摔了。”

“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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